“我不是在躲雨,而是在等人。“楊格沒有解釋自己的性別,反正不是第一次被人這樣叫了。這一次難道會比上一次被別人嘲笑難堪嗎?無所謂了,更何況這是位熱心的爺爺。
“這麼大的雨,別等了,也許他不會來了。“爺爺聽到楊格溫柔的聲線之後,意識到自己搞錯了楊格的性別,但雨太大,這個時候實在不是再多聊一會的好時機。
但楊格還是微笑的拒絕了。
沒有人知道這場雨要下多久,沒有預兆一個人等一個人要等多久。
被打濕的劉海耷拉在額頭上,有水滴滑落,沾濕了楊格的眼睛。
不見不散這句話,說的人可能要堵上一輩子的運氣,聽的人何嚐不是。
雨水浸透了楊格,她丟了魂一樣走過一條又一條路。她不緊不慢,引得旁人詫異。她想起了圖書館午後那個下雨天,想起了歐陽,想起了彩虹。她似乎第一次嚐到了這兩個字的味道——失戀。嚴格意義上說,不曾擁有過的東西,怎麼會失去。對於丟了魂的人來說,有什麼邏輯可循呢。她已經比失戀更慘,因為她還未曾戀過,未曾嚐過戀愛的滋味。
可要說戀愛是個什麼滋味,無非不就是開始的甜,然後會膩,會酸,會辣,會哭,酸甜苦辣,如此反複。楊格嚐過歐陽的糖醋裏脊,嚐過歐陽的SX陳醋,嚐過歐陽的青椒牛肉。嚐過和歐陽手拉手的甜蜜,嚐過歐陽和易溪手拉手的無限醋意,嚐過冷戰的辣意,也偷偷哭紅過雙眼,最後在一句“一起吃飯吧“化解所有,重新開始。這算是戀過吧?別說暗戀就不是戀,畢竟這個傷了心的人再也承受不住你說的每一句摧毀過去那些美好的道理。畢竟每個人都向往愛。
耳邊傳來了刺耳的警報聲,這個“biubiubiu“的聲音是醫院救護車的聲音。一群人圍成了一個包圍圈,一把一把雨傘疊加,看不清裏麵的狀況。這麼大的風雨也阻擋不了吃瓜群眾的好奇。
雨天易發生交通事故,因為每個人都急急忙忙,楊格在心裏感慨生命的脆弱。她不敢圍觀那悲傷,她隻是向前,不敢停留。雨下的更大了,淹沒了人群的聲音,救護車的聲音。一個聲音卻在楊格的心裏清晰起來“該離開了,去遠方,去流浪,去放過自己“。她們的畢業旅行終究泡湯了,說了很久,計劃了很久都敵不過時間的強大,
一名披著白褂子的女生,年紀應該不大,看上去像極了一個實習生。她看到倒在血泊中的女孩,即使以後要習慣流血的場麵,還是心裏一緊。雨水染成了紅色,蔓延開來,冰冷了這座城市。
警察撿起地上髒了的背包,尋找著女孩的信息。在包裏翻到了女孩的身份證和一部亮著屏的手機。他試圖撥打一個備注為姐姐的號碼,電話打過去沒有反應,不知是否手機摔出了問題。他繼續按第二個備注為F的號碼,因為在他的備注裏F代表著父親的意思,也許這個女孩和他有一樣的習慣。電話響了一會,終於有了聲音。
“喂,囡囡!“
“喂,是歐陽婉瑩的爸爸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