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己的小院,石瑪一行人已經等候在門口了,看到阿歡疲憊的身影,石瑪趕忙跑去,“姑娘,見你好長時間沒有回來,我以為你迷路了呢,林子盡頭是狩獵場,你不會跑那兒去了吧!”
石瑪還是一如既往地心直口快,阿歡也不隱瞞,笑答:“倒是去了那裏,隻是沒什麼好玩的隻好回來了。”
石瑪稍稍皺了皺眉頭,在她耳邊輕道:“姑娘,你有沒有碰到什麼人啊?”
阿歡一驚,緩緩搖了搖頭。
石瑪微微舒了口氣,似乎有些掃興:“主人果然是打趣來著,明明說今天會有中原的客人……”一邊說著走遠了。
阿歡看著走遠的一行人,腦子裏總是回環著帳篷裏的對話,的確有中原的客人,隻是,她沒有碰到而已。
傍晚的瓦乾第二宮苑,是富麗堂皇的,倒不是什麼奢侈的燈火,天上火燒雲的餘暉久久不肯散去,漫天的火紅掩映著小小的院落,,幽深之處更見斑駁,隻讓人想好好探究一番。
吃過晚飯,阿歡在自己的小院裏散步,不過說是散步,她到底在打算什麼卻是沒人知道的。
瓦乾皇宮,必然是有許多住處的,隻是,不知道青衣會住在哪裏,還是說他已經回中原了。她有很多話想問他,以前的事,現在的事,他都是莫大的參與者。
阿歡不明白,為什麼當初劉懷卿要通過青衣,繞這麼大的一個彎子來玩弄她,不過說是玩弄未免是她過於抬高自己了,演這麼一出戲,如果全是一手策劃的,想要這麼巧合著實不易。
她咽了口口水,嘴裏苦澀異常,還有一個可能,青衣雖然是按命行事,卻是有自己的打算的。
院外傳來一陣叮呤,卷攜著淡淡的笛聲飄過……阿歡心裏倏地一緊,眼神所到之處是一輛雲錦繡簾的馬車,車尾晃蕩,安神玉佩像是點燃了幽幽的燭火。
她默不作聲地跟了出去,馬車走得太快,以至於在一片小樹林旁便消失不見了,她停在三岔路口,不知道往哪邊,車轍像是被淡月抹去一般,全然不見。
“嗚~~~嗚~~~”此時,幽咽的石塤之聲從四麵八方噴湧而來,多麼美妙的古樂,記得唯一一次聽到也是在皇宮教坊了,那時,顏尋一身火紅的紗衣,在月夜之巔,肆意地吹奏……久違的感覺,但是風物人情具已不再。
算了,還是回去吧,現在,自己是多餘的人,青衣此番前來不過是為劉懷卿辦事而已,在他們這些人眼裏,利用完的東西沒有什麼好留戀的。
月色漸濃,簌簌吹過的風卻沒有一絲對此時此地的眷戀,隻想快些飛過,常歡暗暗地眉目此刻全然落入一人的眼裏。
塤聲驟停,一人從月影下走出,像是一線流水,衣袂飛揚之處也是他的去處。
“青衣……”她有些唇齒不清,或許是太緊張的緣故。
青衣沒有以前那樣的靦腆笑容,一雙幽深的眸子不知看向哪裏,就像是偶爾遇見的陌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