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更大了。閃電更加耀眼。雷聲轟隆隆的不停。雨昨天還是瓢潑今天卻已盆傾。一切的動物,一切鳥,一切貓狗。一切人心裏的烏鴉更加沉默。
從未見過這樣惡劣的天氣,大自然的戰戈下,人類好似猛虎爪邊的羔羊,不堪一擊。自詡為萬物之靈的人類也和萬物無差無別。一切動物,一切鳥,一切貓狗恐懼的畏縮在黑暗的自身裏。一切男人女人,一切高貴的人下賤的人也恐懼地畏縮在夢中女神母親的懷抱裏。鴕鳥把頭埋在沙裏,因此成為全人類的笑話;人類把自己沉浸在世界美好無有災禍的夢裏,也成了人類自己內心的笑柄。
死神攜帶著自然界的刀劍,收割著自然界的親兒。樹木花草早已死了,一切的動物,一切鳥,一切貓狗愈加沉默。人心裏的烏鴉發不出聲來。以前他們時刻在“呱呱”的叫,直到他們開始恐懼。
這是一場災難,這是一場屠殺,這是一場“弱肉強食”最直接體現的以生命為代價的“電影”。這是必然出現的無可避免的事實。所有存在於自然的生物,要麼適應,要麼去死。
龍卷風,雷暴,大雨。陸地沉沒,海洋崛起。
禁錮,規則;物理,化學。自然為了拯救自己,將自己弄得遍體鱗傷。
一切即將改變,一切正在改變。
雷暴夾雜著閃電,狂風行攜著暴雨!彩虹在何處?彩虹在並不遙遠的夢裏。
破舊的街道旁佇立著一棟破舊的老屋,老屋裏亂七八糟的床上,躺著一個不修邊幅的男人。這男人蓋著沒有被套的棉花被子。他的兩隻腳都露在被子外麵——一隻光著,一隻穿了破洞襪子把大腳拇指露出來。
此人名叫三癲子,姓甚名誰一概不知,隻知道排行老三,又因他瘋瘋癲癲,因此都叫他三癲子。
三癲子不舒服的翻了一個身並且“哼”了一聲,又過了一會兒,他迷迷糊糊的醒來了。
三癲子睜開眼,他的眼睛小而無神,三癲子注視著天花板。天花板上隱約可見深褐色的汙漬和幾絲長短不一的裂縫。
三癲子的腦子裏一片空白,像是一張鉛筆寫滿的白紙被橡皮擦擦得幹幹淨淨,雖然有些許殘餘,那也隻是諸如本能和獸性之類生來具有的了。
良久,三癲子坐了起來。他坐起來,破舊的床“嘎吱”、“嘎吱”不停地響,像是要散架了。
三癲子坐起來,把左手和右手橫放在胸前,他直楞楞地看著它們。
三癲子不知道在想什麼,也許他什麼也沒想,隻是直楞楞地看著他的左手和右手。
三癲子不知道這樣子發呆了多久,也許是十分鍾也許是一個小時又也許是一個早晨。
突然,電話叮鈴鈴的響了。三癲子的頭如同一隻貓頭鷹的轉過去,轉過去九十度,又再轉過去四十五度。他的眼瞼一閉一睜,一層白色渾濁的膜突然包裹住眼球又馬上褪下。他的小眼睛散射出一股攝人的光芒。他對著不遠處的台式電話機嘿嘿的笑,牙齒像一排刀鋒閃爍著金屬的反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