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窗簾後頭確實有個男人,綁得嚴實,是一個猴兒一樣麵部五官突出並且沒有毛發的醜男人。
隻見這男人哆哆嗦嗦,不停小聲嘀咕著:“完了完了,死定了,”又不停搖頭,“他媽的,他媽的。天老兒你是跟我開玩笑吧?我寧願不回來,不回來。”
三癲子看這猴兒男人不理他,頓感無趣,於是拿著他寶貝的祖傳黑鐵刀,邊說著“寶貝兒別急讓我給你磨磨。”邊拿出大的小的粗糙的細膩的磨刀石形狀不同長短不一共十餘塊。
不一會兒房間裏響起“鏹鏹”“霍霍”的磨刀聲。
約摸半小時,三癲子終於滿意的撫摸著刀刃,“嘿嘿,終於亮了,好看好看。又利了,好刀好刀!”
看著牆邊跌坐著的猴兒男人還在嘴皮子動個不停,三癲子嘴角一翹。隻見三癲子提著刀突然蹦將過去,大喝一聲:“呔!”
那男人正神誌不清恍恍惚惚,被這一聲雷霆震吼嚇得肝膽俱裂。
三癲子正為嚇到他開心,突然聞到一股臭味,再一看,原來是那猴兒男人被他嚇得屎尿齊出,惡臭無比。
這臭味像是把狗屎貓屎豬糞牛糞羊糞攪在一起,又撒上發酵粉。
那男人再一抬頭,看見三癲子捂著鼻子看他。雖然三癲子掩著麵,但他依稀能認出來,於是又“哇”的一聲直往後退。
後麵卻是一堵厚牆,那猴兒男人隻得頹廢的癱在地上,絕望的喃喃著什麼。
三癲子雖是瘋瘋癲癲,鼻子卻靈,這一股濃厚的味道實在受不了,匆匆帶著他的刀跑出去了。
那猴兒男人看著三癲子跑出去,使盡最後的力氣對著窗外大吼道:“救命啊!誰來救救我!”他的聲音淒涼而沙啞,餘音不一會兒傳了回來。他仔細的趴著牆聽,一絲毫無疑問的絕望。
他這一次是真的絕望了,再沒有力氣站起來。他目光呆滯的望著天花板,無意識的呢喃著一些不知名的句子——
四皇一後三癲皇,
三癲皇,
天黑以後三瘋皇,
三瘋皇,
殺人無血三夢狂,
三夢狂,
人間誰來除虎狼,
除虎狼。
又道:“活夠了,活夠了。十年貪生怕死老鼠。一朝重活,天老兒絕我走投生路。活夠了,活夠了。弱肉強食似那虎狼,道德倫理不存,生為人與走獸無異,倒讓烈士前輩地下吃辱蒙羞。”
道:“罷,罷,罷!也活了個夠!吾去時,卻是生為人不是爬蟲!”
說完,種種屈辱、恐懼、痛苦、絕望一擁而上。再看時,已氣斷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