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懷孕六個月的時候,他陪她去孕婦學校,認真的學習著醫生交予的每個動作,一個小小的細節都不放過,醫生笑著對她開玩笑說,
“前,你的丈夫真的太貼心了。”
在國外本來條件差不多的家庭都會有遊泳池,可是鬆林家的別墅卻沒有,可是當醫生說,孕婦適當遊泳可以順產時減少疼痛,第二天他便在家裏弄了泳池。
她不願意遊,因為當時肚子太大了,連走路都不太方便,遊泳她覺得更累,可是硬是被他軟磨硬泡的弄下水,記得第一天下水,他比她還緊張,額頭上都冒出細細的汗珠。
那時候,她根本不知道,他其實很懼怕水,因為小時候差點被水淹死,所以一直對水有恐懼,可是為了她,那段時間他請了遊泳教練,幾乎天天泡在水裏,一切隻因為她而已 。
懷孕七個月,醫生說有的寶寶會提前出來怕有早產,他不顧她的反對,堅持搬來與她同住一個房間,每天隻是睡在地板上,好幾次她不忍,讓他上床,可是他卻傻傻的笑著拒絕道,
“明明知道我有多麼喜歡你,上了床,我怕自己控製不住。”
她啞然,隻能任由他睡在地板上。
懷孕六個月開始,天知道她那個時候變得有多醜,體重猛增到82公斤,臉上都是妊娠斑,腿和腳種的隻能天天穿舒適的拖鞋。
這般醜的她,他卻還說出那樣的話,而且每天不止一次對她說女人懷孕的時候最美,每天晚上睡覺都要給她泡腳,然後幫她按摩腿部。
有一天半夜,她突然很想很想吃豆沙餡的包子,想的不管怎麼樣都無法入睡,隻能在床上翻來覆去。
他打開燈,抓著她的手滿是擔心的問她怎麼了,她撅著嘴肚腩了半天,才道,
“我想吃豆沙餡的包子,特別想,想的都睡不著覺。”
他笑著摸了摸她的頭發,寵溺道,
“好,你等著我這就去給你買。”
那個時候,她把加拿大當成了中國,以為大半夜的,還會有人做生意,更不知道華人街離他們住的地方有多遠,更不知道半夜的時候,加拿大的冬天零下三四十度,他開著車一直在外麵找,最後拿回來的包子,雖然是豆沙餡的,卻是扭扭捏捏根本不像個包子。
那時候,她還抱怨,包子一點也不好吃!
那個時候他看著她,隻是笑,那樣溫暖的笑容,卻一直沒有溫暖她的心。
她一直不知道,那天晚上,他跑了多遠的路,都沒有找到豆沙包,最後好不容易求一家包子鋪的老板讓他用裏麵的工具,自己動手做了五個包子。
從小五指不沾陽春水的他,那天晚上加拿大零下三四十度的晚上,他一個站在沒有任何取暖設備的包子鋪裏,凍得包包子時,手都一直哆嗦,凍到第二天早晨醒來,腳後跟癢的快要抓狂身子也不舒服,家裏的台灣老管家說,腳後跟受凍了,以後要落下病根的,可是想到她昨天晚上吃包子都得那麼滿足,他覺得一切都已經值得。
她把他的寵溺當成了理所當然,甚至把他的寵溺當成了赫晨睿,因為那段時間,她始終活在赫晨睿的記憶裏。
第二天,他感冒發著高燒,去公司忙碌一天,回來家來便回到房間睡覺,她都沒有發現他的不舒服。
因為她的心裏滿滿當當的全是赫晨睿,全是自己的悲傷。
她忽略著他,可是他卻從未計較過,每天繼續寵著她,照顧著她,甚至照顧著本不屬於他的孩子。
懷孕九個月時,加拿大下起了大雪,那是她來後的第一場雪,外麵銀裝素裹,她想出去走走,可是他不準,生怕她走在路上萬一摔一跤,可是那個時候的她,多麼的倔強,多麼的自私,自私到每每現在想起,她都恨不得狠狠抽自己幾個嘴巴,恨不得那天死的是自己。
他終究是硬不過她的,怕她走路摔著,便開車載著她出去,那天漫天的雪花是她這輩子都忘不了的。
她隻覺的這樣的天氣真的好美,卻不知道一路的危險。
每個有經驗的司機都知道下雪的路段有多滑,即便再小心翼翼,隨時都有可能出問題。
她完全沒有在意他那擔心的神情,而是沉浸在漫天雪花的喜悅當中,就在一個路段拐彎時,因為是急轉彎,雖然他開的小心翼翼可是前麵突然拐過來的卡車似乎沒有料到這種天氣,路段上還有車。
他躲避不及,因為道路的光滑,急刹車早已失去作用,車子對著卡車的車頭底部,直愣愣的撞了過去。
所有的一切都定格在那一刻,她嚇得呆在了那裏,最後隻剩下尖叫。就在生死一線之間,他用盡全力向她撲過來,用自己的身體將她緊緊護在了後麵,她驚恐的看著車窗的擋風玻璃破碎,然後碎片一片一片紮在他的後背上。
巨大的衝擊力下,他的一口鮮血噴在她的臉龐,她被他抱得那樣緊,緊的想要抽出手都苦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