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跟在他身後,明顯感覺到他身體的僵硬,他站無法動彈,看著小小像床上那個睡著的人走去,然後扭著一屁股趴著坐到旁邊的椅子上,從書包裏小心翼翼的拿出裏麵的賀卡和小星星,聲音軟軟道,
“爸爸,對不起,很久沒有來看你,這是我給你的生日禮物,你喜歡嗎?”
他的眼睛怔怔的停留在床頭的那張隻是卡片上,植物人患者,沈鬆林!
他想過無數種可能,比如見到他狠狠的揍他一拳,三年前將他的女人帶走,三年後,搶奪了他的兒子,而他的女人卻一直保留著他送的戒指,他想過倆個人對決一場,打的昏天黑地,以發泄這幾年來心裏的不痛快,可是這幅場景他斷然沒有想到。
他不知道該怎麼去麵對,身子隻是僵在那裏動彈不了分毫,許久,她站在他身後,聲音淡淡道,
“看到了,你可以回去了。”
他轉身,眼裏有著她看不清楚的情愫,隻是沉聲聲音有些喃喃道,
“怎麼會這樣,三年前他不是好好的嗎?”
“是,三年前他是很好,可隻因為遇到了我,所以他餘下的一生有可能一直都要這樣渡過。”
她的聲音裏滿是淒涼之色,從他身邊一步一步緩緩向裏麵走過去,而他的手微微顫了一下,還是僵在了那裏,他能做什麼, 什麼都不能做,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屬於他的女人孩子都向他靠近。
她輕輕將沈鬆林的手捧在手心,臉上掛著暖暖的笑容,那笑容是發自肺腑的開心,他站在那兒看著隻是看著,最後唯有轉身離開。
此時他沒辦法像以前那樣強製將她帶走,他能做的,隻是讓自己離開,讓自己不要看那副畫麵。
靠在陽台的扶欄上,煙霧繚繞,腳下麵滿地的煙頭,有完整的,有半截的,可是再多的煙頭,再多的尼姑卡丁都無法排解他內心的煩悶。
病房裏,一陣的喧嘩,小小的哭泣聲,將他的思緒抽回。
“你還有臉來看鬆林?我們鬆林上輩子到底欠了你什麼,你如今要這樣對他!”
沈母的咆哮聲充斥著病房,她無言以對,隻是低著頭,他站在門口看不清楚她的任何表情,伸出去推門的手又伸了回來。
“你給我滾!鬆林,我會帶回美國,這是你和鬆林的離婚協議書,在上麵簽個字,你和你的前夫就可以雙宿雙飛!”
一紙離婚協議被扔到她麵前,沈母眼裏都是憤恨,她日思夜想的寶貝孫子,如今卻不是她沈家的骨血,以前看在小小的份上,所有的一切她都不會和她計較。
她害死她的兒子,將她兒子辛辛苦苦打拚的珠寶行業走到如今破產,因為那孩子是她的孫子,所以一切的一切她都可以忍,可是如今,連這個孩子都不是他們沈家,她如何再忍?
“媽,我不會簽字的。”
她淡淡的話語,平靜如水。
“不要叫我媽,你不配!你不簽字可以,我會去法院起訴,我不想自己的兒子到死,頭上都戴著一定綠帽子!”
沈母滿眼淚水,字字鏗鏘有力。
“奶奶,奶奶,抱抱小小——抱抱——。”
小小哭著拉著沈母的衣襟,軟軟的帶著哭腔的聲音,讓人心碎,沈母用力的閉上眼睛,不禁淚倆行,良久再次睜開,轉頭看向抽噎的小小,一臉苦笑,
“孩子,我不是你的奶奶,以後我們都不能再見麵了。”
“不要,奶奶,不要,我要奶奶我要爺爺,我要爸爸媽媽。”
小小抱著沈母的腿,緊緊的抱著,生怕一鬆手奶奶就要離開。
撲通,前小跳轉身跪倒沈母麵前,眼睛紅紅的,對上沈母悲傷難抑的目光,祈求道,
“媽,求你不要讓我和鬆林離婚,求你了,這輩子我能給他的隻剩下婚姻,求你不要讓我們離婚。”
突然,沈母盡咯咯的冷笑起來,笑了許久,才停下,眼裏卻還是滿滿的悲傷,
“你帶給鬆林的永遠都是傷害,即使是這個空殼的婚姻,你也沒能讓他堂堂正正的有個男人的顏麵,你是讓他受辱知道嗎?你欠鬆林的,唯有死,不然這輩子都難清!”
她的手在微微顫抖,你欠鬆林的,唯有死,不然這輩子都難清,這句話反複衝擊著她的大腦,一遍又一遍。
他推門進入,沈母抬眼看到他,勾起一抹譏誚笑容,看向前小跳,
“其實你心裏巴不得和鬆林離婚,既然情人都陪著來了,那麼便快點解決為好,下午我會讓律師來取協議書,鬆林贈予你的那套別墅,我想我也有權利收回,下午律師順便會一起處理!”
說罷,轉身要離去,前小跳回過神,一把拉住她的胳膊,聲音帶著微微的顫抖和祈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