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1 / 3)

何弦意正坐在宗祠外麵不遠處一個小角落,麵前擺著幾壇精致的酒,他倒了一杯又一杯,十分有自娛自樂的精神,對月獨酌。

喝了酒還不夠,一時興起,想著要寫幾句詩來表達自己淡泊人生的態度。

“欲為欲為,有所為之,不慕三月鶯歌;長閑識,九十海,月牙又飲無盡流。”

欲為何欲為,人生不過一甲子,任何事蹉跎都已盡,獨留下三月春的鶯歌燕舞,海上的半輪月牙,年年複年年,卻恍然不覺時過境遷。

但求無愧於心,無愧於天地。

他輕聲歎了一口氣。

正在傷春悲秋之時,就來了一個不解風情的家夥,生生地把他苦心營建的和諧氣氛給破壞了。

“過去點,給我留個位置。”

何弦意黑著臉瞪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過錯的罪魁禍首,十分不情不願地往旁邊挪了挪。白冥莽在用腳尖踢了踢何弦意之後,很滿意地得到了一塊可以坐的地方。他也不講究什麼,以前在皇宮裏和雲鳶野慣了,許多世俗禮儀都不太放在眼中,於是隨便把衣角一撩,就地坐下。

何弦意回頭看了他一眼,借著月光,他驚異地發現白冥莽的額頭似乎撞破了,眼睛也有些不正常,心情似乎很不好……

其實他一直都是一個很識相的人,看出來別人心情不好自然不會再多問什麼。但這位大爺的來意……分明就是來借酒澆愁的。

好吧,人是他請來的,心痛著也要承受後果。

剛坐下,白冥莽就十分自然地拿起腳邊的酒壇,打開一壇來,話也不說,直接灌下。

何弦意見他喝得太急,怕出什麼問題,於是伸手去阻擋:“哎哎,你慢點喝……”

但是很明顯他出手晚了,當他的話音剛落時,白冥莽就已經扔下了酒壇,一幹為敬。

何弦意:“……”

他很沉重地拍著白冥莽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阿莽啊,你知不知道……”

白冥莽回頭冷冷地看他一眼,又拿起一壇酒打算打開就喝。

何弦意沒辦法了,哭喪著臉說:“大爺,您慢點喝吧,這些都給你都給你……不要喝這麼快啊,我看著心疼……”

白冥莽終於停手了,沒再喝那麼快,但是往嘴裏灌酒的動作卻一下沒停。何弦意說:“莽大爺,你知道嗎,這酒可是我珍藏了幾十年的佳品,高價幾乎都求不來的。”

“這個真不知道。”白冥莽很自然而然地回答。

何弦意被他一噎,翻了個白眼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

他覺得莫名其妙的悲憤,以前他見過白冥莽是多麼可愛的一個孩子啊,而且要有多正直就有多正直,那次見麵的時候他誤會了白冥莽和身邊一個女孩子的關係,被白冥莽發了好一通火。

現在呢,這種說話氣死人不償命的套路是和誰學的?誰帶壞的?何弦意仰頭看天。

這種習慣當然是在皇宮裏和雲鳶相處時練就的,雲鳶那小子賊賤賊賤的,要是白冥莽學不會譏笑嘲諷,雲鳶的嘴賤足夠讓他氣死。

何弦意眼尖地注意到白冥莽來的時候,手裏還捏著一張紙,似乎是一份書信,但看紙質有些不像,像是某種隨手扯下的一張紙,被用做一張留言條。

白冥莽注意到何弦意好奇的目光,冷笑著說:“看什麼?”

“情書?”何弦意問。

“情書?”白冥莽詫異地挑眉,“你自己看看嗎?”

說著他就遞過來了,何弦意探頭一看,默默地縮回將要伸出去的手。就在白冥莽給他晃的這一眼中,他就已經知道了這是誰寫來的東西了。

這種字跡,這種螞蟻蜿蜒一樣的字跡,完全無法讓見者容忍的字跡,一看就知道出自誰的手筆。何弦意自從上次見過一次後,就留下了深刻的心理陰影。

“你在哪裏拿到的?”何弦意痛苦地扭過頭盡量不去看,問道。

白冥莽沒有急著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問道:“宗祠是誰負責重建的?”

“宗祠這座建築是我們後來負責修起的,”何弦意說,“但據我所知,早幾年皇帝陛下,對,就是現在那位,每年他都有對上淩宗的這塊地方負責清理打掃,想必這些工作,他早已做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