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族呢?”燕連恒沒有急著答應,他看著跪在腳邊的芒種,問。
芒種遲疑了一下,而後毫不猶豫地回答道:“我會處理的。我想要的是憑借自己的力量報仇,而不是以攀附他人、騙取感情的方式,更不想一直生活在別人的羽翼之下,那些不是一個男人應該做的。”
“很好,你起來吧。”燕連恒眼露讚許,點點頭,“你這樣的人是我真正欣賞的。總不能讓你毀在沈辭臨手上,以後你可稱我為相師。”
“相師對沈大人……似乎有成見?”芒種起身又在椅子上坐下,好奇地問。
燕連恒露出罕為一見的厭惡表情,說:“我討厭那些個猥瑣的刺客,動不動就在你背後插上一刀,讓人防不勝防。”
“您也被沈大人在暗地裏刺傷過?”
燕連恒不說話,哼了一聲算是默認。他和沈辭臨一直過不去,背後被捅了一刀不止。
“說起你報仇的事,我還是有那麼點愧疚。”燕連恒說,“差點斷送了你的前途,不過你可以再向我討一個要求。”
芒種想了想,說:“可以讓您支持雲鳶嗎?”
“我不喜歡開玩笑,真的。”燕連恒瞥了他一眼。
芒種有點沮喪:“我現在想要的隻有報仇了,難道您能幫我殺掉冗為嗎?”
“那當然不可能,我可不敢去惹擁有鬼神之力的冗為。不過可以幫你一部分。”燕連恒說,“可以幫你滅掉猞怛泐。”
芒種愣了一下,忽然打了個寒顫。他差點忘了,燕連恒,不僅是雲朔國丞相,也是猞怛泐的教主。
不過他沒有在意燕連恒許下的這個承諾,因為覺得根本不可能。有哪個教的教主,會親手滅了自己的手下?
“您怎麼知道我報仇的對象?”芒種突然想到這個問題,這不是意味著燕連恒知道他的身份了?
“司星欽月說的。”
“什麼?”芒種驚訝,“他不是答應過我,不會透露……”
“司星欽月的話你也信?”燕連恒冷笑,“如果司星欽月沒有說出這些,你連兩年平穩日子都過不了。他肯定還對你說過要遠離我之類的話,對麼?那是因為他自己認為我詭異多變,所以會對旁人做出這樣的警告。”
芒種摸著衣服沒說話,司星欽月好像是說過自己喜歡騙人。
“上淩宗以鬼神般的內力著稱,你現在修習得怎麼樣?”燕連恒問。
“因為那種藥突破了第九重,”芒種回答道,“可以做到內力外放,進行護身,您大概要用八成功力才傷得了我。”
“八成功力?”燕連恒挑眉冷笑,“怎麼李國俊一劍就砍了你?”
芒種冷冷清清的臉難得露出了尷尬的表情:“我走神了……沒有用內力防備。”
“走神?”燕連恒冷笑,“生死攸關你走神?若不是我恰好路過,你不是在‘水清河漠’下變成一灘肉泥了?”
芒種低著頭老老實實地受訓,不敢反駁,燕連恒這個時候是他的老師。
“江湖經驗不足,招式亂七八糟,缺乏實戰應變經驗……看來我得費點心了。”燕連恒歎了口氣。
“沈辭臨差點毀了你,他不適合教你,雖然被雲鳶稱為老師,但真正的作用也隻是保護雲鳶和統率拓竑這股勢力。‘水清河漠’留下的這道傷可能不會完全愈合了,算是讓你記住這個教訓。”
芒種垂頭喪氣不說話,這橫過的一道傷痕著實破壞了他胸口的美感。好在他並不是一個拘泥於好看的人,這樣讓他顯得少了一分貴公子的氣度,多了一分霸氣。
兩人都不是多話的人,又討論了一會兒芒種的武功,就沉默了下來。
因為擔心馬上離開會遭到雲源派的追殺,於是芒種決定在燕連恒家借宿一晚,他靠在椅子上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天蒙蒙亮時,朝陽還沒有升起,燕連恒叫醒了芒種。
“我要去早朝,可以帶你們進宮。”燕連恒問。
“我去叫小野。”芒種揉著惺忪睡眼起身,在椅子上睡了一夜,感覺骨頭都散架了。
小野似乎沒有什麼問題了,應該可以跟他回去了。
芒種和小野跟著燕連恒進了宮,芒種讓小野自己回去,而他去拓竑找沈辭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