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宮裏當值的侍衛?難道是他多疑了?芒種陷入沉思。
“你是要找這座山嗎?不是的話我另外幫你想想。”年輕人的聲音打斷芒種的思緒。
芒種抬起頭,朝他一抱拳,說:“不必了,多謝。在下先告辭了。”
“咦,這就走了?”年輕人望著他笑道,“看你也是江湖人,不如交個朋友吧?”
誰要和你交朋友。芒種想著,把錢扔給小二,匆匆忙忙地離開了,沒再理會年輕人。
年輕人靠在窗戶旁,看著芒種出了茶館,幾個跳躍就不見了蹤影。他眯起眼笑了笑,收斂了一副和善的表情,用手指逗弄了一下肩上的青色小鳥,像是自言自語道:“小鳶,他是個有趣的人,對吧?”
小鳶歪著頭啄了啄他的手指,似乎在表示同意。
“或許,他倒是可以幫我……”
出了茶館,芒種沒有急著去皇宮,而是在靠近皇宮的一間小客棧住了下來。
他有些懷疑那個年輕人說的話的真偽,因為回來他又問過客棧的老板,還有另一些人,他們都隻知道橫穿皇宮的簡水,而不知道什麼明山。
因此他想這可能是一個圈套,但年輕人是誰的人,又懷有怎樣的目的,芒種就不知道了。不管怎樣,他不能冒險。
芒種決定先去皇宮探探。現在擺在他麵前進皇宮的方法有兩個,一是偷偷溜進去,二是用陳大公子給他的書信,去找陳大公子同母異父的弟弟,丞相燕連恒之子燕寧謙,通過他進入皇宮。
但芒種不敢去,他擔心遇到燕連恒。司星欽月的忠告是讓他遠離燕連恒,這個男人太強大,殺了他易如反掌。在他擁有強大的力量之前,還是先避開燕連恒。
三天後,芒種站在一條清澈、水流平緩的河中央,一步一步向前走,河水快沒過了他的大腿。
皇宮裏沒有山,芒種現在在皇宮出來的第一座山前,山並不高,隻能算得上小山。大概是因為這一片區域已經不屬於皇宮,所以沒有侍衛,也沒有人走動。隻不過這座山被簡水環繞,要想過去,隻有先涉過河水。普通百姓不知道這麼一座山,可能是因為它靠近皇族禁地。
一根水草纏住了芒種的腳,他向前走了幾步,掙斷水草。越往前走,水似乎也越來越深。最後走到那座山前時,水已經沒過芒種的腰部。
芒種站的這個位置,正好可以看到山上一道不淺的裂痕,像一道門的形狀。但它似乎也隻是一道裂開的痕跡,因為河水沒有從這裏流向另一個地方的跡象。
芒種有些失望,他原本以為這裏麵是中空的,看來不是。他伸手在石壁上敲了敲,忽然發現裂痕旁有字跡。
可能是因為在漲潮時節,漫起的河水帶起淤泥,覆蓋了這些字跡,所以很少有人注意到它們。芒種抹去表麵的泥土,露出兩個字,字形不同於一般的字——
“冥山”
芒種的心跳快了一拍,這兩個奇怪的字,他恰好都認得。正是以前小時候,風主教他的一些異形字,此時他才確定自己來對了地方。這兩個字鮮少有人知道,所以這座山的名字隻是被知道的人口耳相傳,成了現在的“明山”。
冥山似乎與上淩宗,或者說風主,有點關係,但芒種還是覺得毫無頭緒。
芒種想起另一件事,那天他好像聽到了風主的聲音,難道風主沒有死?他到底是什麼人?
芒種想得有些頭痛,手指向下抹了抹,又露出一個模糊的字。他仔細辨認了一會兒,發現是這種字體的“九”字。
九,是什麼意思?芒種很是不解。第九任宗主?第九年?或者九個什麼人?
他忽然想到了一個東西,上淩宗的內力心法。難道是指第九重內力?
芒種抬起左手貼近石壁,催動體內內力,突然感覺到石壁湧現一股巨大的吸力,在瘋狂地吸取他的內力。而裂痕隱隱有了鬆動的跡象。
他一腳踢在石壁上,借力退後了幾步,才擺脫了那股吸力。體內一陣虛脫的感覺,他低下頭咳出幾滴鮮血,落在清澈的河水中,與水融為一體。
好恐怖的吸力。芒種心有餘悸,那種感覺就像當時他使用刀法“聞龍烈訴·十七斬”時,整個人都要被抽幹。
“聞龍烈訴·十七斬”他至今沒敢再用一次,一是沒有合適的武器,二是他不敢拿生命來試。這種底牌程度的刀法要留到遇上強大的敵人才能用,比如說燕連恒。
體內內傷還沒有恢複,似乎又有加重的趨勢。芒種苦笑著搖了搖頭,看來“九”字就是指第九重的內力心法,在他的內力沒有提升到第九重之前,還是不要來冒險好了。
芒種正打算離開,忽然遠遠地聽見有人來了。一般人不會來這個地方,芒種繃緊了神經,潛入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