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薄夜用劍把蘑菇削的正正方方,餘下不大的中間部分和連著的根莖,在懷裏摸索了良久,拿出一方錦帛,然後包好不大的蘑菇收入懷裏。
走到雲寄雨身邊,拿出剛才滴了血的瓶子,有規律的晃了幾下,確定其中的藥丸化成水之後,就遞給雲寄雨道:“這是解藥,不過,要在十天之後,你的內力才能全數回來,每天一層。”頓了一下,蹙眉道:“但我也不太確定,畢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毒。”
雲寄雨接過瓶子,澀笑了一下,轉身道:“我還記得你那晚在秦山的異常,你並非多話之人,你告訴我那麼多是想說明我們終究不是一路人?你的過往、你的人生······那裏”
雲寄雨還沒說完,奚薄夜就打斷道:“快吃藥吧!我們要走的路還很長。”
一句無頭無腦的話,讓雲寄雨神色稍霽,他抿了抿嘴,最後什麼也沒說,打開瓶塞,血腥味撲鼻而來,還帶著若有若無的藥味。雲寄雨皺皺眉仰頭喝下,此間已是百味陳雜,這帶血的藥一路苦到雲寄雨心裏。
喝完藥,雲寄雨努力壓抑心裏的苦澀之感,開口道:“剛才我看了這裏的地形,發現那潭水有古怪。”
“喔?”奚薄夜出聲。
“恩,那你看那潭水,猶如死水般毫無波瀾。瀑布從上垂下,每日有大量水流入潭中,這潭水又沒有其他任何分支,可潭水卻絲毫不見漲,你說這玄妙之處是否是在水底?”雲寄雨把心中猜測一一道來。
“確是有古怪,但若真是潭底,我······”奚薄夜麵露難色,她可不會遊泳。
“嗬嗬,小夜不必擔心,你先不必下水,待我下去查看一番,再作打算。”雲寄雨當然知道奚薄夜不會遊泳,自不會讓她去冒險:“眼下之際,我要趕快恢複功力,等十天之後,便是我們出山之時。”
奚薄夜聽後立即反對:“不行!我們必須在五日之內離開這裏。因為你的內力在前五日會如常恢複,但後五日或者更長的一段時間恢複速度可能會減緩、甚至出現反噬,和其他的異常狀況。這些是我幾年前在《異怪》裏習得的,那書年代久遠,不可盡信!所以我們一定要在你狀態最佳時出去。”
雲寄雨凝眉半晌道:“如果五日以內真可恢複五層內力,我深熟水性,且盡力而為,應該沒有問題。待我先下水查勘一番,再作打算!”
奚薄夜點頭,心明雲寄雨是要獨自探一番究竟,便也不好再說什麼,但心裏不知為何卻有一點懊惱。
當天傍晚,他們吃完晚餐後不久,夜幕降臨,那些白天看不見的東西在晚上就悄然出現。
彼時山麓樹林幽深,瘴氣漸生,那瘴氣有毒,聞之使人胸悶不已,呼吸如刺,不一會兒就漫到兩人所在之地。
奚薄夜由於任墨樂教右護法以來,南嶼就將其作為下一任教主培養,各種能人異士都曾交予她東西,其中一個便是毒師——奇寰,她叫奚薄夜毒術,且成就了其防毒解毒的特殊體質,但這並不意味著奚薄夜無毒不侵,也不是說奚薄夜的血可以解百毒。
但,在這檔口,奚薄夜的特殊體質的確幫了大忙,那瘴氣在奚薄夜聞來並無大礙,但對雲寄雨來說卻十分困難。
不多時,他們又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在火光的照耀下他們可以看到許許多多的蠍子、蜈蚣、蜘蛛等物慢慢靠近,但局限於火光的照耀範圍之外,那些東西比平常看到的要大上許多,顏色不一,一看就是劇毒之物。大片的聚在那裏,讓對毒物習以為常的奚薄夜也打了一個寒噤。
在火光漸漸變弱之後,那些毒物便越來越逼近兩人,兩人早已坐到一起。此時,奚薄夜左手上又新增了一道傷口,那是為雲寄雨緩解瘴氣之毒而來的,她讓雲寄雨喝她的血,雲寄雨隻是眼中閃過複雜與痛楚,也不推辭,畢竟情況特殊。
在火焰小的不起作用隻時,奚薄夜和雲寄雨都拔劍出鞘,同時奚薄夜將身上所有可以用的毒都用上,那些毒物也不知從何而來,一波接著一波,數量極多。好不容易堅持了一宿,在兩人都精疲力盡之時,黎明悄然來臨,那些毒物竟慢慢退回,以至於一個不留。
在有了前車之鑒後,兩人白日有所準備,夜間也就不那麼難過了。
兩日後······“噗”,雲寄雨再一次破水而出,這已經不知道是多少次下水再出來了,但時間一次比一次長,奚薄夜也一次比一次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