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寄雨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隻見一個大蘑菇下稀稀疏疏的長著些紫荊,這紫荊長在這裏頗為奇怪,他撇過頭看見奚薄夜也皺著眉,便開口:“紫荊,性喜歡光照,較耐寒性。喜肥沃、排水良好的土壤,不耐淹。萌蘖性強,耐修剪。皮果木花皆可入藥,其種子有毒。可······”
奚薄夜點頭:“一般紫荊應如你所說,且樹皮和小枝呈灰白色,葉紙質,近圓形或三角狀圓形。其寬先端急尖,基部淺至深心形,兩麵通常無毛,嫩葉綠色,僅葉柄略帶紫色,葉緣膜質透明,新鮮時明顯可見。花紫紅色或粉紅色,簇生於老枝和主幹上,尤以主幹上花束較多,越到上部幼嫩枝條則花越少,通常先於葉開放,但嫩枝或幼株上的花則與葉同時開放。”頓了頓:“可眼下的紫荊,隨比之一般細小,但通體紫紅,無花、葉甚少,似乎連這蘑菇也被染成紫色。”
雲寄雨皺眉:“這莫不是傳說中的紫金蘚?劇毒之至,在很久以前就已滅亡,沒想到竟在這裏看到!”
“恩,想來你身上所中之毒就是由它而來,且讓我帶走一些。你隔遠一些,不論發生什麼,都不要過來!我從小就擅毒,對這些東西多多少少知道一點,且體質特殊,不用擔心!”說完就用匕首刨了許多紫金蘚,剝開外層,取其筋脈,疊一些葉子,再從懷裏找了一個最大的瓶子倒出裏麵的東西,把那紫金蘚放了進去。末了還一刀劈了那蘑菇,不出所料,那裏麵正如《異怪》裏所寫:“白色小蟲居蘑菇內壁,體橢長,尾部呈紅,腳作小觸須狀,其實張開之後是大大的口······”
看著如此多的正在蠕動的蟲子,奚薄夜不禁想吐,看了看不遠處關切的看著她但並不說話的雲寄雨,她想還好曾經有看過《異怪》,否則今天非死在這裏不可!
奚薄夜眯了眯眼睛,在懷中摸出一個紙包,打開之後是白色的粉末,她倒在手上向那以成兩半的蘑菇中間撒去,然後立刻轉身撲倒雲寄雨,她這番動作在雲寄雨意料之外,兩人就這樣堪堪爬倒著。
不一會兒隻見,蘑菇中間就冒出白煙,隨後相鄰的蘑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腐爛,發出難聞的氣味。
雲寄雨突然感覺全身無力,胸腔似被一股大力鉗製,抑鬱且喘不過氣。良久,他皺皺眉,伸手抱住奚薄夜。
這時奚薄夜突然咳嗽一陣,然後從懷中摸出一個瓶子,倒出丹藥,又將三粒放入其中,勉強拉著雲寄雨坐起來,放了一粒在他手中道:“現在吃。”
雲寄雨疑惑但依然照做,待他回頭見奚薄夜已用劍割破手腕,任鮮血滴在剛才那瓶裏,不一會兒就停了下來,抬頭正對上雲寄雨的眼睛,讓她怔得忘了自己要做什麼,那眸子漆黑無波、無喜無怒,看不出任何情緒。
又見雲寄雨麵無表情地拉過奚薄夜的手,看了那並不大的傷口,冰冷臉色才微微好轉,接著就在衣袍下擺處撕下一布條,就著布條把奚薄夜的手腕包好。之後邊轉過身去俯瞰著山腰一下的地形。
奚薄夜收回手也不說話,摸索半晌找到瓶塞,塞好之後,便放進袖裏。拿了匕首又回到剛才那被劈開的蘑菇前,此時之前在蠕動的蟲子已全部僵死,靠近剛才那紫金蘚生長之處的還是全屍,其他的都腐爛得隻餘下些許部位,或是全部化水,那兩截蘑菇也和周圍的蘑菇一樣,隻剩下枯黃潰爛的外殼。
雲寄雨感覺身後奚薄夜的離去,趕忙轉身看著她的動向,隻見奚薄夜走到那被劈開的蘑菇前,找了根木棍,在剛才冒煙處開始挖,所幸傷的是左手,而右手依舊靈活,不一會兒就挖出了蘑菇的根莖,那是白白的一半截埋在底下的部分,並沒有枯萎或腐爛,裏麵幹幹淨淨的有一些淺黃色的小坑,想來是剛才奚薄夜那白色粉末的作用。
奚薄夜驚喜一笑,本以為找到雲寄雨所中之毒的解藥也就夠幸運的,沒想到讓她誤打誤撞撿到這麼大的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