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在外有兩件事免不了吃癩碗、睡死人床,好在左乙丙三人都是晝伏夜出,白天都躲在人跡罕至的山林中休息,晚上才趕路,這老張頭先是殺了一個看見三人行蹤的放羊老頭,一天之後又殺了一對在羊腸小道旁開酒坊的中年夫妻,看見左乙丙夏侯若封敢怒不敢言老張頭冷笑道:“前麵這山叫馬勺山,方圓幾十裏都沒有村莊,山上有一撥山賊倒是真的,這酒坊開在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地方難道是賣給土地老爺麼?這一對夫妻分明就是馬勺山上的探子,幹的是通風報信、殺人越貨的買賣,你若不信可以去後廚看看我估摸著還有沒剝幹淨的人皮。”
夏侯若封不信邪真去後廚看了看,回來後臉色十分難看,看來老張頭所言不虛。
老張頭拿起了桌子上的一個包子:“這包子你還敢吃麼。”
看看左乙丙、夏侯若封又要幹嘔,老張頭兩口把包子吃進肚去。
“土豬肉的包子要多香有多香,你們怕什麼,後廚的那個倒黴鬼還沒被剁成包子餡呢。”
說完用一個布包將包子全部打包起來:“走吧,就怕一會山上的山賊下來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左乙丙朗聲道:“要走可以,你要答應我不能再濫殺無辜,這夫妻開黑店做人肉包子確實該死,可昨天那個老牧羊人何罪之有?”
老張頭不耐煩的說道:“兀那小子哪來那麼多廢話。”
“我們不要你護送了,你就送到這裏吧,那份人情就當你還過了。”
左乙丙寸步不讓。
老張頭想了想無奈道:“好隻要不惹老子頭上,我就不殺人,而且老夫既然說要把你送到北燕就一定要送到,豈有食言的道理?”
夏侯若封輕聲嘀咕道:“躲著你還來不及,誰會去招惹你這個喪門星。”
老張頭也不以為意,翻箱倒櫃的找了幾件衣物和金銀首飾一起揣在身上,左乙丙二人隻當看不見。
臨近牛頭鎮老張頭越發謹慎起來,不僅將左乙丙、夏侯若封本舊破舊的衣服撕扯的更加破舊,也將自己的夜行服換成了那酒坊男老板的衣服,靠近牛頭鎮時在一個村子裏,向一戶農家花三輛銀子買了一輛驢車讓左乙丙、夏侯若封坐上,自己在前麵趕車像極了趕路的爺孫三人。
一入這牛頭鎮,來來往往的都是身上攜帶兵器的練家子,夏侯若封興奮的左右打量,真是什麼樣的地出什麼樣的人,想那武通城街麵上大都是些尋歡買樂、大腹便便、衣著華麗的商賈、官員,少見那些仗劍挎刀武林人士,而這牛頭鎮一看就是尚武的地方,除了常見的刀劍其他的十六般兵器也都有,更誇張的一位三百多斤的彪形大漢身上捆滿了鐵鏈,扛著一個不知什麼材料的大柱子招搖過市。
老張頭一邊趕著牛車一邊小聲說道:“這牛頭鎮雖然也不大,但有二等門派一個,三等門派六個,那些不入流的會些健體術就敢開派立宗的小門派更多。今天晚上我們不走,找個客棧好好休息下,明天一早出發,約莫再有三天的路程就出西楚到達劍州了。”
正說著前麵一陣哄鬧,遠遠的看見一匹白色的寶馬和一匹棗紅色的小馬並排而來,馬上的一男一女神俊不凡,那男子嘴角噙笑,麵若冠玉惹得路上少婦大姐頻頻回頭,那女子丹鳳眼柳葉眉,冷若秋霜自有一股拒人千裏之外的氣質,若是尋常女子家這般長相,隻怕早有那輕浮的登徒子在一旁喝彩吹流氓哨,這大街上卻沒人敢對這女子指手畫腳。這馬路本來可供六匹馬並排通過,現如今這一男一女穿市而行,中間又留了莫大的空隙,二人竟占了道路的三分之二還多,弄得兩旁的行人車馬紛紛避讓。
老張頭三人的驢車本就笨重,那驢子兄關鍵時刻還耍起了脾氣,這驢車硬生生的斜橫在了路中央。
那一男一女越來越近,那位少女不由得皺起了眉頭,離驢車還有兩丈遠的時候就勒住了小馬。
老張頭三人自武通城出來一路風餐露宿,哪有清洗的時間,那身上的味道一再發酵讓人聞之欲嘔,真是要多邋遢有多邋遢,偏偏那驢車後麵還有一個看起來塊頭不小的憨傻少年滿嘴哈喇子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看。少女自幼就是師門的心肝寶貝,整個師門上到師父下到師兄全都讓著自己三分,此次下山更是闖出了不小的名頭,讓這少女憑添了幾分傲氣,哪裏見過這醃臢少年不加掩飾的猥瑣表情,不由得怒從心上起揚起手中的馬鞭就向夏侯若封臉上抽去。
那夏侯若封正在想入非非,沒想到貌美這少女一目不和便要動手打他。
那鞭子虎虎生風,說到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