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入聖(1 / 2)

二老比拚內力進入白熱化的狀態,二人各習得落日神功的一半,就已經是那屆武評榜的第三第四位,他們那從未出世的薛流水武功之高可想而知,但既然一輩子都未踏入江湖半步,這位大隱的武力到底有多驚人也就是個迷了,世間既有名鎮寰宇的蓋世大俠,也有心甘情願鍾情於高山流水的閑鶴隱俠,蔣西聖都說過自己的那個天下第一不一定名副其實。薛流水之所以各傳兩位徒弟落日神功的一半,也是因材施教,二徒弟範斌脾氣暴躁,凶狠好鬥性格過於陰戾正符合落日神功中陰訣月有圓缺的路數,大徒弟褚東興雖然性格溫順,待人接物頗有君子之風,奈何和二徒弟同時迷戀上小師妹施常菲,與和道家很有淵源的落日神功中所講的無欲無求相駁,薛流水本來分而教之是想兩個徒弟為了能在武道上更進一步,可以化幹戈為玉帛齊心協力將自己所創的落日門發揚光大,不曾想老人百年後,師兄弟二人沒了約束幹脆反目為仇生死仇敵一般。

那本是故人之後的女徒弟施常菲天資平平,也不願在武學上下功夫,薛流水也不過於強迫,任其發展。

二人曾兩次登榜,第一次師弟範斌在師兄褚東興前,二十年後再上榜就是師哥略勝半籌了,範斌好鬥狠一味求剛和落日神功亦柔亦剛,先外而內的路數相抵觸,因此雖然天資強過師兄,但後勁反而不如穩紮穩打的師兄來的踏實。

二人專注於纏鬥未曾注意有一龍形破地而出直入左乙丙前方額,那原本圖形模糊的黑色胎記竟如困龍逢水,慢慢的活絡過來凝為龍形化成一條小青龍,開始在左乙丙的前額遊蕩玩耍,漸漸的前額竟升起一片雨雲飄起一陣大雨,轉而電閃雷鳴。這方寸之地隱然有佛教三千世界的跡象,那小龍說不出的歡悅,然而過了一會那雨雲慢慢枯萎,轉而飄起寒雪,那青龍顯然法力微弱無法對抗越飄越大的凜冬之雪,慢慢蜷成一團又恢複了之前胎記的模樣,諾是細細看來倒是和之前略有不同。

湘桂院以一己之力成神跡的田泊丞神色灰暗,眼前總壇早已化為靡粉,那陪伴多年的葫蘆也七零八落,既然無力維持幻像,也難免不遠處的七爪蜘蛛毛琛拿著花鋤眼神複雜的站在門口遠處卻不敢進來。

書院上方,滾滾天雷臨至,方才萬裏無雲的晴空瞬間黑雲壓境。

“天劫?”

閱曆不可謂不廣的毛琛發現自己嗓音竟然有些顫抖,這代表著裏麵那個掉書袋的老頭子剛才入聖了?才能招來這九天玄雷?

先是房內總壇召青龍尋左乙丙,然後房外玄雷將至,這房屋竟然自行抖動,木門木窗自行脫落,一個路過的丫鬟看到此景摔掉了手中的茶壺大聲尖叫起來,被毛琛一個花鋤鑿在腦袋上直接死去。

毛琛的前襟後背被汗水浸的全部貼在身上,他慢慢的退到門口真怕這玄雷一個馬虎把自己也帶走了。

門窗全部脫落,可看見裏麵田泊丞微笑的拿起了那把龍頭胡琴愛憐的撫摸起來,那房屋馬上就要崩塌,天雷已經壓到了房屋上方。

田泊丞抬起頭,滿麵汙血嚇得毛琛又往後退樂幾步。

“將死之人難得還有一位知音,毛先生牢你那麼多年費心照顧,諾是可聽田某幾句遺言更是感激。”

毛琛清了清嗓子,苦笑道:“不敢說照顧,田先生有話請講。”

毛琛自然知道陳泊田不過是田泊丞倒過來的念法罷了。

“大夏時有孺子百家,可謂百鳥爭鳴群花竟豔,那是候在田某人看來是讀書人的盛世,田某諾生在那時為先生做個捧衣童就心滿意足了。幾百年後的大周,雖然差點仍可謂大教三十有餘,田某認為此時的讀書人脊骨是直的,讀書還是能讀出大義的,諾生在此時我可為一書院掌教,就是不知道自己舍不舍得用戒尺打那些頑皮卻聰明的孩子。而如今我田某人自認虛度幾十年光陰,想寫一本能和佛道二教相抗衡的儒藏,三十年未下筆一字,不是田某人寫不出來因為有一諾未還完,我就沒法安心寫書,如今這一諾還是未還完,看樣子書是寫不完了,這一諾也隻能還一半了,人說百無一用是書生,現在想想還真有他娘的道理。”

聽見田泊丞爆粗口的毛琛並沒有感覺到好笑,那第一道紫色天雷如巨劍出鞘,挾泰山之勢不可擋。

那落石磚木如有眼睛一般紛紛避開田泊丞周圍三丈,第一道天雷已經劈下,田泊丞依然微笑如隔靴撓癢。

“可田謀現在才想明白,羨慕大夏、天周不過是我犯了讀書人崇古貶今的老毛病,大夏的亂而不治,天周的士貴民賤其實都是不可取的,人人皆聖人是不可能,能做到耕者有其田,居者有其屋就很不簡單了,這樣看來這個時代還不錯,田某人還真是牢騷太盛防斷腸了。”

那第二道天雷如約而至,此時書院早已經蕩然無存,除了田泊丞身邊一丈之內留有碎石木屑,一丈之外全是焦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