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2 / 3)

白瑞猛地用手捂住了臉,恐怖地閉起眼睛,在心裏叫道;“不!不!要是我也落到這樣的地步,我寧願一死了之!看來,要想生存,還得爭鬥,物競天擇,生存競爭,達爾文的進化論是同樣適用於人類社會的……”

她決定把一切向嚴母和盤托出,不僅包括羅文佳的家庭、身世,他們不台法的婚姻,而且還加上自己對他們的婚姻的理解與看法,甚至包括自己塒嚴海平的感情。

“這也是為海平和羅文佳好+我要說的叉都是真話,良心上不必有任何負擔……”這是她臨睡前十分鄭重地對自己說的,同時決定等考完試,也把這一切向嚴海平和盤托出。

嚴海平的母親是一位辦事非常幹練的女幹部。N校之行三天,她辦了三件事:一是應白瑞的請求,為中文係做了一次革命傳統報告;二是找中文係黨總支談了話,要求對嚴海平和羅文佳批評教育,公開宣布他們婚姻的不合法性;三是給嚴海半提出了嚴重警告,讓她在家庭和羅文佳之間選擇。此外,她連羅文佳的麵都沒見,臨行前卻拉著白瑞的手,留下了,通訊地址和電話,一再邀請她到北京去看看他丁孤零零的老兩日。

火車“轟隆、轟隆”開走許久之後,嚴海平還站在站台上動不動,白瑞不敢過去催他,在旁邊悄悄等著。最後,他終於走過來,招呼她回去。他說話的態度很溫和,但悶悶不樂的,一路上都沒怎麼說話。白瑞心裏也總有磐不大自存,收斂了滿不在乎的神情。舉止變得規規矩矩。

回校後,他們聽說羅文佳病了,兩人對看了一眼,誰電沒去探望,同學們議論紛紛。

世界上的人性格各個不同,按心理學家的說法,有多少人就有多少種性格。然而社會學家和文學家總愛把人類型化,比如說有一種人,像花似的,剛一接觸很香,時間長了就淡了;也有一種人像橄欖,越嚼越有味。

羅文佳就是後一種人,剛開學的時候.她總閉著邪張櫻桃小,有空就背著書包上教室,也不多問別人的事,因此“鼠氏家族”的其他成員談不上喜歡她。但在考試期間,誰有問題來請教。她都放下自己的書回答別人的問題,而且不因為自己高明就顯出教訓別人的口氣,總是那麼自謙和文靜。她牢記著兩句話做人,一是“巧嘴不如巧手”,一是“夾著尾巴做人”。漸漸的,大家與她接近起來,她也活潑多了。

嚴海平母親的來與去後,有很多同學知道了她的身世,十分同情她,並且對白瑞有了微詞。羅文佳的活潑勁卻又消失了。她背上了包袱,以為大家都喜歡白瑞,瞧不起自己了。因此,她悶悶不樂地整天鎖著柳葉眉.縮回到書本的小天地裏。

她卻對嚴海平更好了。不管學校的最後態度如何,反正她是他的妻子,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誰也不能把他們拆開。當年那麼艱難,他們不也闖過來了嗎!海平那時告訴過她一句話:“人應當自己掌握自己的命運。”

可是,命運偏偏老與她作梗。

巴望已久的語音學考試,終於給盼來了。

這是入學以來的第次正式考試,大部分同學都非常重視,希望在金榜上露露臉。“文人相輕,自古而然”,這裏麵多多少少也有點這因素。

預備鈴聲響了,白瑞才背著書包走進教室。她快速向座位掃了一眼,看見嚴海平與羅文佳坐在一起,就朝他們走過去,在他們身後的位子坐下了。嚴母走後,她與嚴海平的接觸依然毫不避嫌,弄得議論之聲自然而然消下去了。她也與羅文佳保持著昔日的接觸,她自己劉自己說:我對這個人又沒什麼仇怨,姿態高一些好。一卷子發下來了。白瑞先迅速瀏覽了三大張卷子的全貌,立刻對大學嚴謹的教學作風有了領教。心裏說幸虧自己認真進行複習了,不然的話真夠嗆。看看前麵的兩個人,羅文佳己經流暢地寫起來。嚴海平卻還盯著卷子一個勁地看,仿佛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白瑞的心一緊:這幾天他思想負擔過重,沒有複習好,對付這份卷子可夠嗆她眼珠一轉,趴在桌上飛快地寫起來。

羅文佳答得很認真。題目確實夠難的,對於以前從沒接觸過語音學的她來說,基礎差不說,陰山口音也增添了不少麻煩。她抬頭看看,不少同學已經答完第一頁了,心頭不由有點慌。轉過頭,發現嚴海平的卷子還是空白,又一陣發急,鼻尖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好不容易,她也開始答第二頁。

忽然,她覺得嚴海平的腳在踩她。朝他望望,隻見他在朝她的第一張考卷努努嘴,意思很明顯,是想抄。羅文佳瞪起杏核眼,狠狠地給了他一眼,用第二頁把那張答完的考卷蓋得嚴嚴實實的,扭過身繼續答起來。嚴海平以為她怕被監考的先生發現,等先生稍一轉身,又踩她,她抬起腳,朝他狠狠回踩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