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這是條什麼蛇,反正有毒,花綠身子三角頭,鐵定有毒啊!光看著它都辣眼睛……
長得嚇人就算了,還那麼粗……這起碼得有我的小臂粗啊!粗就算了,還那麼醜……誰在大半夜抬頭看見你還淡定的了啊!
管他三七二十一四七二十八,我抓起手邊撕爛的T恤就扔了過去,正好蓋住了蛇頭,又用竹火把猛然按住蛇頭點燃了T恤……整套動作行雲流水風馳電掣,我還來不及後怕毒蛇已經掙紮著掉下了樹。
樹下依稀見火光,但馬上就滅了,一切又回歸黑暗。
隱藏的實力啊有木有……腎上腺素狂飆啊有木有……
可這貨要是沒被血腥味衝昏了頭我就是再快也燒不著它的……
王爾德說的好啊:我能抵抗一切,除了誘惑。
蛇兄,與你共勉……
我用極其詭異的姿勢點燃了事先放在高架床下的篝火,周圍頓時亮起一片,不管會不會被殺手發現了,保命要緊,這叢林現在可比槍子兒可怕。
重新坐回睡袋,我把傷兵同誌身上這件軍綠T恤的帶血部分都用刀裁掉了,塞進了登山包,這些沾血的衣物不能亂扔,否則會引來更可怕的野生動物,熊啊狼啊什麼的。他褲子上也有血,但,還是不扒了吧……
在叢林裏衣不蔽體,不被冷死也被毒蟲咬死。
我看到了他的傷口,簡直就是一個血洞,觸目驚心,不忍直視。
如果不把子彈取出來,他會死,可是我隻有一瓶雙氧水,沒有什麼抗生素,要是處理不好讓傷口感染了,他同樣會死啊。
沒有時間猶豫了,我艱難地給他喂進了幾口水,定了定心神,開始專注於救人。
我必須給他做一個取彈縫合手術。
然而昏迷中的人好像也能感覺到疼痛,雙氧水倒上中彈部位時,傷兵同誌抽搐了一下,有要醒過來的跡象。
“喂,喂!醒醒!同誌醒醒!喂!”
又不動了,他應該是沒醒吧。
那就趁你不動我盡快動手吧。
我把消了毒的鑷子伸進了血洞開始翻找,卻因為動作過大把人給痛醒了,這一聲淒厲的慘叫啊~把我鑷子都給嚇掉了!是的,嚇掉了!掉樹下去了!
我去,我怎麼敢下去撿啊?!
蛇兄說不定還在樹下候著呢……
禍不單行……禍不單行啊!
看著開始汩汩冒血的血洞,我心一橫,用雙氧水洗了洗左手(我是左撇子),準備用手給他挖出來。
我發誓,這輩子都沒做過這麼惡心的事!把手指伸進活人的傷口挖子彈……
這心理素質要求……忒高了!
我深吸一口氣,穩住呼吸,摒除雜念,手指伸進了血洞開始挖。我去,好深的傷口,好-惡心……
我大大地打了一個寒顫。
傷兵同誌又淒厲無比地叫起來,我緊張的要命,一麵使勁按住他穩住他,一麵繼續手術。
“別動,別動啊,馬上就出來了,乖了,不叫不叫,馬上就不疼了……”
(哎喲我去怎麼感覺畫風不太對……)
可是他一直像條垂死的魚似的那麼掙紮,傷口越扯越大,還血流不止,我真是緊張到了極點,害怕我就這麼徒手把他給,開膛破肚了……
人已經是很難按住的了,我轉換戰略,加快了速度挖,現在必須速戰速決,壓在他腹部的毛巾已經全部染紅。
傷兵同誌叫的那個淒慘啊……
可我怎麼聽著好像不止他一個人在叫啊?
好像,還有狼啊!
我去,這人慘叫你狼跟著瞎嚎啥呀嚎……有你什麼事兒啊你湊這熱鬧……
我越罵心越慌,害怕這位傷兵同誌真把狼,不,是狼群給招來。騰出了右手捂住他的嘴,左手的手指還在繼續挖,誒,好像找到子彈了,快結束了!
然而馬失前蹄……這貨居然咬我!抓住了我的手毫不留情就咬了下去!
哇呀呀呀呀……
我那個疼的呀……一聲大吼就把子彈挖出來了!用力抽回落入虎口的右手,我淚奔……嗚嗚嗚咬出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