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時候,專注真的能救人的命吧。
竹筏做好了,我使勁把傷兵翻到了筏子上固定好,再把固定在筏子上的藤條拴在自己身上,開始拉。
然而基本拉不動,我又割了些藤條,加粗綁在身上的藤繩,使出全力才拉動,肩上背上都火辣辣的疼。
吳春雨,你現在就是一頭拉磨的驢子,驢子不會痛,驢子能拉動比自己還重的磨盤,對,我是驢我是驢……
就這樣自我催眠著拖了半個多小時,我終於把人拖到了樹下。
可是,怎麼上去?
登山繩已經用了,總不能拆下來吊他吧?
拽了拽綁在身上的藤繩,很牢固,應該能用來吊人,
我手忙腳亂地把傷兵身上的裝備都卸了下來放在一邊,少了這些負擔應該可以輕鬆很多,接著把藤繩纏繞捆綁在傷兵的腋下和胸前,我又去溪邊搬來兩塊衝刷的十分光滑的大石頭。
吳春雨,加油,你就快成功了,你真是世界上最牛掰的姑娘,不,我現在沒有性別,我是神,是萬能的神,我可以自救,也可以救別人的!
我自己跟自己說著話,然後不知疲憊的帶著藤條上了樹。
爬到高出高架床的一根比較粗壯的樹枝上,我往樹枝上塗了我的高級防曬油,減小摩擦阻力。
然後把藤繩繞過樹幹,又繞過淺灘裏的大石,再用同樣的方法再設置了這樣一個動滑輪,形成了滑輪組,這樣,應該可以拉動了。
天已經開始黑了,我站在樹下拚命拉,不知道是滑輪組的作用還是我誠心所致,終於,天完全黑下來的時候,我把人拉上去了。
在樹下綁好藤繩,我忙上了樹把傷兵解下來放到床上,然後坐在樹叉間大口喘息著,累,累,真心累斃了!
全身的肌肉都酸痛到不行,身上那些新的舊的傷口還火辣辣的疼。
蚊子沒完沒了的叫著,我被叮了好幾個包,抬起疲軟的手臂,把剛才找到的艾草點燃,往周圍熏了熏,過了一會兒,耳邊的蚊子終於不叫了。
傷兵還活著,但我怕他堅持不了了,下去把他的裝備們帶了上來,結果,他的裝備和人就占了整張床。
我隻好把他的裝備分批次放到了更高處,然後坐到樹杈間開始生火,我撕了包裏預備的一件t恤,纏在竹子做的火把上當引火物,這兩根竹火把我做的非常艱難,手指和手掌都被劃傷了。
沒有經驗,多麼可怕,光是折騰這兩根火把就又用了一個多小時,當然,這期間我翻出了手電筒照明。
終於點燃了火把,把兩根都插在樹杈間,烤著火,一根給我,一根給傷兵,難以狀訴的感動慢慢湧上心頭,光明啊,總是能給人帶來希望。
在野外,火除了可以用來取暖,還可以用來趕走一些危險的野生動物,比如蛇,比如熊。
遇到這些我是不敢想的,我既鬥不過蛇也打不過熊,遇到它們就真的死翹翹了……
我抬起了傷兵的腳枕在自己腿上,安安心心的坐下,背倚著樹幹,什麼也不再想。耳邊是此起彼伏,喧鬧無比的蟲鳴,和火把燃燒的劈啪聲,這個夜晚,是我一生中最難熬的夜晚。
剛才在脫傷兵的防彈衣時,我發現了他失血過多的原因,他的右腹部中彈了,這是我意料之外的,本以為是割傷什麼的,可現在發現他傷這麼重,我還救得了他嗎?
我不禁感到一絲絕望。
他快死了,我可以很清楚的感覺到,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麼救他。
鼻間縈繞著經久不散的血腥味,不僅是讓我反胃,還引來了一種善於爬樹的動物,蛇。
一抬頭我嚇壞了,差點從樹上摔下去,這是我第一次在野外見到蛇,不,是第一次被蛇找上門來,我嚇得全身都在發抖,而且這條蛇很躁動,因為血腥味,它居然連火也不怕了。
它就盤在傷兵頭頂的那根樹枝上,吐著信子,我清楚的看到它的眼睛裏閃爍著的嗜血光芒。
墨菲上尉又一次驗證了他的定律,如果你擔心某種情況發生,那麼它就更有可能發生。
此刻,我已瀕臨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