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被齊桓的緊急集合哨和震天的下樓聲驚醒了,真是一群真神啊,昨天那麼折騰,現在還能反應迅速健步如飛的下樓集合。
毫無例外,我還是最後一個入隊的。
“等一下,這個扣五分。”袁朗看著手表,頭也不抬的扣了我的分。
得,又恢複成魔鬼教官了。
“昨天都累壞了吧,可我怎麼看著你們這一個個南瓜腦袋精神還不錯?那今天我們換個地方,繼續。”
“吳醫生,你還好嗎?”是嶽文滔,他看上去已經完全恢複了。
“我很好,謝謝。”
“2842,隊列中不能講話不知道嗎?扣兩分。”
他是順風耳嗎?這他都聽得見?
“全體注意,向左轉!跑步-走!”
齊桓把我們帶去食堂吃了早點,然後又帶去操場站了一個小時軍姿,接著下令讓除我以外的其他學員每人扛起一根木頭,繞著操場跑圈,我原地不動,我今天的訓練項目,就是軍姿,總算是盼來個正常的軍訓了。
袁朗帶上教官的麵具,又開始到處挑刺兒,光是我站個軍姿不夠標準就又被扣了兩分。
按照他的指示,我以標準無比的軍姿站在操場邊,看著其他隊友扛著大木頭跟瘋了似的追前麵的迷彩軍車,而袁朗,不,刺兒爺悠閑的聽著音樂,時不時在在喇叭裏嚷嚷幾句,總之,爛人的心理戰又開始了。
“快點,再快點,南瓜們,保持情緒。”
一圈,兩圈,三圈……跑到不知道第幾圈,我的腿站麻了,血液不循環,腦袋也開始發暈,看著滿臉怒氣的隊友,摔倒後相互攙扶的隊友,漫天飛舞的風沙,我又回到了那座讓我們差點送了命的小島。
四年前,奇遇島。
“姚路?”
我剛一張口姚路立馬捂住了我的嘴,可是來不及了,四個全副武裝的人已經發現了我們,我們看見了大王的屍體,都愣住了,可隻是幾秒反應時間姚路大喊,跑,快跑!
我們原路返回,開始沒命的奔跑,身後有人開槍,可是誰也不敢回頭,姚路背著二紅,落在了最後,海浪拖著秦丫跑在最前麵,我在姚路前麵,想回頭,姚路大叫著跑!別回頭!跑!!
五個人四雙腿在才密林裏沒命的穿梭,後麵四個人四雙腿在拚命的追逐,這是生與死的賽跑,比我們生平所遇過的最可怕的事還要驚悚一萬倍,
被陌生人追殺,好像不該出現在我們這群光鮮亮麗的年輕人身上,至少,不該是這輩子。
槍聲響了幾聲就停了,我聽見有人用泰語喊,別暴露目標,他們跑不遠,追到立刻殺了,他們看到我們了。
我們逃的極其艱難,顧頭不顧尾,腳邊是幾近垂直的山坡,我們隻能單人成行的通過,殺手離我們越來越近了,姚路在後麵喊我,春雨,快下去,讓海浪他們下去,我剛回頭姚路就拉著我往山坡下梭了下去,我趕緊大喊,秦丫海浪,下來!
海浪轉頭看到在山坡下快速滑落的我們,護著秦丫就豁出去似的跳了下來。碎石,樹枝,一切堅硬的東西瘋狂摩擦著我們的身體。
那四個殺手當然也跟著跳了下來,可是根本追不上我們,因為所有人都在瘋狂的下落,都被奇遇山賦予的痛感和不知道會滑落到哪裏的恐懼感席卷,我們不再想著逃離後麵的殺手,因為我們麵臨著更大的恐懼,未知的恐懼,我們很可能撞死或者摔死。
就這樣不知道過了多久,無休止的疼痛和眩暈停下了,停下了!姚路倒在了我身下,二紅早就滾到了一邊,秦丫和海浪還好,可是大家都受了傷,眼看著殺手就要滑下來了,海浪搬起了幾塊石頭用盡全力扔了過去,居然砸中了其中一個殺手。
其他幾個想開槍,可是那樣的姿勢根本抬不起槍,我們落入了一片更密更厚的叢林。姚路背起二紅,我們又開始沒命的奔逃,可是殺手的體力顯然比我們強悍,生死間距在縮短,不知是誰大叫了一句,分開跑!去風洞!去風洞!!
於是身邊的人四散開,朝不同的方向奔逃,我不敢回頭,臉被各種樹葉枝杈打的生疼,我聽見殺手說,分開追!
不知道跑了多久,我已經感覺不到自己的身體,意誌在逐漸崩潰,嘴唇被咬出了深深的血痕,我兩眼發黑,就快支持不住了,我就快堅持不了了!
又是一個看不到頭的斜坡,我閉上眼睛,腦中隻剩下死亡的念頭,如果跳下去就是我生命的終結,那麼我希望把我還剩下的所有的幸運都給我的朋友們,姚路二紅海浪秦丫,你們一定要活著逃出去!!
吳哲,我愛你!爸爸,你能不能原諒我?媽,你能不能再抱抱我?爺爺奶奶,我想回家,我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