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山泉清水,引奇花入甕,
藏雪下三年,名銀汐照月。
——蘇蘇《銀汐照》
醉宵樓一樓大廳左右兩側各十間的包廂,平日裏和普通酒樓的包房作用是一般無二,俱是為了不願受人打擾的貴客所準備,房門一關,自得清淨。而每到花廳有表演或者投壺賽時,便顯出醉宵樓與他處相比,與眾不同難能可貴之處了。
每一間包房的門上,都有一掛特製的門簾,乃是由上千片打磨得極薄的黃銅片用冰蠶絲連接而成。除了透氣透光功效外,還起到了隔斷房間內外的視線的作用。大廳內燈光如炬,燭火通明,而包間內刻意的放下窗簾,隻留一盞燭台,這強烈的光線反差,導致屋內的人看屋外,就如同隔了一層薄紗,而屋外的人想看屋內,入眼卻隻有漆黑一片。
製這樣的一幅掛簾,用料考究,工藝繁瑣,故而其價格亦是極其昂貴。整個望京城,酒樓裏敢給包間掛上這樣的門簾的,也就隻有薑家的陶然居和這醉宵樓了。
所以當柳時鎮掀開這門簾走出來時,便有離包房近的人,眼尖的看到屋內坐著的是望京城最為出名的美人薑家大小姐。這一下,可算是捅了馬蜂窩了。一個傳一個,不一會幾乎整個大廳的人都知道了從不與人親近的薑大小姐竟與柳書顛於包房內獨處了這麼久。(好吧,八卦的人都自動的將佟掌櫃忽略了)
直到這柳時鎮下了場,將箭矢拿在手裏比劃時,場下仍是一片嗡嗡的交頭接耳聲。管事不著痕跡的皺了皺眉,咳嗽了一聲,站在邊上的童子就會意的用力敲了一下手中的鑼。哐的一聲後,場下才漸漸安靜了下來。
管事一聲口令:“挑戰開始,第一箭。”這柳時鎮的比賽,正式開始了。
他站在線後,拿著箭,眯起一隻眼前後比劃著,不一會,咻的一聲,箭就被他扔了出去。然後是嘟的一聲,箭射進壺內,卻又被彈了出來。
“第一箭,未中。”管事仍舊是那副波瀾不驚的模樣喊著成績。
而台底下的所有人都大笑起來:“柳書呆子,就你這水平也敢下場來?哈哈,還是回去念你的書吧。”
“柳呆子,你爹留給你的家產可經不起你這樣瞎折騰,下去吧。”
這房內的佟掌櫃挑著眉問暮煙:“柳公子不是說自己擅長這個嘛?怎麼這最簡單的方式都進不了?”
暮煙不以為意:“不過是第一箭,他從未投過你家的壺,總要試試吧。”
第二箭,柳時鎮仍舊沒進,不過這一次的箭反彈的距離比第一箭遠了許多。
第三箭,他輕鬆的投進了,得了第一分。他讓管事搬來了屏風,開始了第四箭。
時鎮和王侍郎一樣,也在壺和線之間走了幾個來回後才出手,但是這第四箭,卻和第一箭一般,投進後卻又給彈了出來,這又引得台下眾人的一陣哄笑。
第五箭,隔著屏風投進了。管事的這一旁計分:“第五箭,屏風投,兩分,共計三分。”
第六箭,柳時鎮讓管事拿來了蒙眼的布條,將自己的眼睛蒙上,抬手一扔,不出所料,又是投進後彈了出來。而此時台下的大多數人,卻也不再哄笑了。因為很明顯,柳時鎮並不是投不進,而是在琢磨著什麼。果然,這第七箭,同樣很幹脆的投進去了。這下,加上前麵的三分,一共是九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