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二十四,在望京城的大街小巷各大告示牌上,出現了這麼一份充滿了挑釁,又讓人不禁遐想的挑戰書。
“今有聞盜帥天行,竊玉偷香,自謂風雅無邊,實則是小人行徑。君子坦蕩蕩,小人常戚戚,現今吾以群芳譜榜首之名略備薄酒,邀爾於本月最後一日來薑府小聚,共賞這無邊夜色,可有膽量赴約?”落款就是薑暮煙三個大字。
此邀約一出,馬上引起了不小的轟動。開玩笑,這是薑家大小姐,那個排在群芳譜首位大美人啊。從未有聽說過她對任何男性有假以辭色過,現在竟然是光明正大的邀約這個聽名字就知道是風流種的人,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百年都難得一見啊。這樣的熱鬧是絕對不容錯過,望京城中無論是有空沒空,單身成親,有錢沒錢的,隻要是性別為男的兩隻腳站立的生物,都被這則挑戰書吊足了胃口,相約著要在那日,在薑府外占一個風水寶地,為的就是能近距離的觀看這場鴻門宴。
“咳咳,別忘了,本朝是有宵禁的,非特殊日子,一律不得在街上遊蕩,違者會被夜巡的府衛給關進大牢滴。”一位看上去大概已經是年逾古稀的老人家,顫顫巍巍的說出了這句話,惹來旁人一頓白眼和不屑的:“切!”
不管怎麼說,這件事在旁人看了,也不過是一時笑談,至多附上幾句猥瑣的玩笑。但是在當事人看來,卻是事關不容挑釁的尊嚴問題。
“嘿,我說,這個薑暮煙是不是吃錯了什麼藥?試問有哪家的姑娘敢這樣明目張膽的邀一個男人到家裏去?”孔哲晧惡狠狠的咬著手上的夏瓜,弄得紅色的汁水飛濺得滿身滿手都是。
李清然微微皺眉,起身浸濕了一塊汗巾,擰幹後走到孔哲晧麵前,先擦了擦他的嘴,然後再將他吃完夏瓜滿是汁液的手,一根一根的擦拭幹淨,用他那一向清亮的聲線說道:“薑暮煙,現任薑家家主。是望京城內數一數二的商行的掌門人。此女本就同那些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千金貴女不一樣。她最擅長的,就是利用人們的心理去達成自己的目的,掏空了你的腰包還能讓你覺得占了她老大的便宜,對她不住似的。此邀約,有詐,別去。”
“不去那可不成,她一區區弱女子都大馬金刀的擺下龍門陣,難道我堂堂一大老爺們還能裝不知道,看不見?這讓我以後怎麼在江湖上混?明知有詐也得去,不然對不起我盜帥的名號。這叫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剛擦幹淨的手,又伸向放在一旁的牛肉脯,抓起一塊,就是一口。
“你要去也成,我這新配的藥,你記得帶上。”已經放棄幫他擦手的李清然,放下汗巾,端起桌上的冰鎮銀耳雪梨湯,一小口一小口的慢悠悠的喝著。
“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且讓我去會她一會,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習慣了這個小祖宗時不時就冒出來的膩歪話語,李清然低下喝糖水,並沒有讓他看見自己臉上那一抹寵溺的微笑。
而我們的盜帥大人,還在暗暗發誓要好好的捉弄這個望京城第一美人一番,才不負她殷勤相邀的美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