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進去,隻見一個身穿一身黑色套裝的女人趴在病床邊。而她則躺在病床.上,閉著眼休息,左手藏在被子裏,右手包紮著紗布,掛著藥水。他輕輕地走近,看著她略顯蒼白的小.臉,沒看到那枚戒指,伸手,忍不住撫上她的臉頰。
她立即像是隻驚弓之鳥,嚇得猛地睜開眼,那樣隨時防備著。教他更加心疼。
唐淺央睜開眼,看到的是一名“全副武裝”的醫生,還戴著一副眼睛,反光,看不清他的眼。
隻有那貼在她臉頰上的長指,那氣息,是他!
她不說話,定定地看著他,也不敢伸出左手,藏在被窩裏。
裴亦修也定定地看著她,與她的視線交融,一隻大手捧著她的臉,拇指細細地揉動,她側歪著頭,在他的掌心如貓咪般,蹭了蹭,淚水滾落,肆意地落盡了他的掌心裏,灼傷了他的心!
病房裏,一片靜默。
深情、疼惜、哀傷,卻在湧動著,兩個人,無言地相視著彼此。一切竟在不言之中。
許久,裴亦修才抽手,看著掌心的濕.潤,深深地呼吸出心口的悶疼。他打開懷裏的查房記錄表,拿著筆在上麵寫了什麼,然後豎起,給她看。
“我明天動身去阿富汗,做一名誌願者醫生,參與救援當地的災民!你不用擔心杜澤鎧會懷疑!”
看到他的字,她連忙不停地劇烈地搖頭,張著嘴,無聲地說:“不要,不要,危險,那裏危險!”
裴亦修也不停地搖頭,“相信我,會帶著女兒安全地回來!”,他又寫道。
唐淺央紅著眼眶,落下淒苦的淚水,還在不停地搖頭。舍不得他去那樣危險的地方,不僅剛剛地震了,還戰火連天的,他一個普通人,怎麼可能……
心絞痛著,怕他出事。
“別擔心,你要保護好自己,一定!”,視線落在她的手上,不知道那傷是怎麼來的,肯定是跟杜澤鎧發生了什麼衝突吧?
唐淺央看著他,還在搖頭,撇著嘴,撒嬌的樣子,就是不想他去阿富汗,女兒已經很危險了,她不想他也處於危險的境地,那樣,她會更加地痛苦。
“我必須去!”,他又寫道,隨即,錘了下自己的心口,然後,大步離開。
“不——”,沒發出聲,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門口,她閉上眼,流出汩.汩的淚水……
***
國際紅十字的號召上了新聞,希愛醫院有三名醫生參加,全為男性。
第三天下午,他們出發。他沒想到的是,上機前居然遇著了童憶安。她穿著一身綠軍裝,昂首挺胸,十分帥氣。
“你一小姑娘,去了危險!”,五十名醫生裏,女醫生寥寥無幾,這個童憶安算是年紀最小的了,裴亦修關心著說道。
“裴醫生,您別忘了,我也是軍人!我是軍醫!”,童憶安那張漂亮的小.臉上揚著自豪的笑,說道,這時,裴亦修的手機響了,是薑紹謙打來的。
裴亦修接了幾句,將手機遞給童憶安,“薑紹謙找你。”,他淡淡地說道,隻見童憶安的臉色一凜,有些怯怯地拿起電話,去了一邊。
“喂——”
“童憶安!誰讓你逞能的?!”,薑紹謙剛開口,便是震耳的低喝,令她身子一震,“關你什麼事啊?”,淡淡地不悅地說道,這人真奇怪!多管閑事!
薑紹謙被她的話堵得,愣了,一時半會兒不知該怎麼回答,“要登機了,就這樣。”,忍著心酸,她說道。是在關心她嗎?不可能!
“童憶安!我讓你別去,聽到沒?!”,薑紹謙激動地吼道。
“你是我什麼人啊,你管我!”
“我是你男人!”,一道低沉而堅定的聲音傳來,兩人都為之一震,童憶安愣在那,那邊,已經在催促著過安檢了。裴亦修過來,扯了扯她的胳膊,童憶安連忙將手機丟給了他。
“喂——”,裴亦修接過手機。
薑紹謙這才回神,“麻煩幫我多照看照看她。”,薑紹謙一鐵血軍人,鮮少跟人用客氣的語氣說話。
裴亦修扯著唇,“沒問題。也請你幫我照看下唐淺央,早日破解她的那個監視器。”,他沉聲說完,掛了電話,去過安檢。
彼時,唐淺央站在辦公室窗口,仰著頭看著藍天白雲。今天他動身去阿富汗,那個充滿危險的國度。她的心似乎也跟他飛去了,想跟他一起去找女兒。
這兩天,杜澤鎧很忙,大概是阿富汗那邊出了什麼問題了。
不過一直在國內,她最擔心的是,他們會把女兒給轉移了。
***
阿富汗,坐落在亞洲的心髒地區,時至今日,政局仍動蕩,極度貧窮。因為久經戰亂,基礎設施被破壞嚴重,地下有大量未爆地雷,還充斥著大量非法鴉片與海洛因毒品貿易。
這次地震,引發深埋在地下的地雷爆炸,人員傷亡十分嚴重。政府軍和盟軍還常常發動戰爭,可謂戰火連連。
他們五十名誌願者,完全是冒著生命危險來參加救援的。
裴亦修剛到災區便立即投入到救援行動中了,看著現場的慘狀,甚至顧不得女兒的下落。對他而言,當務之急就是,能救一個,是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