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亦修看著她的樣子,也沒再多想,“你多吃點,無論心裏多難受,也要保持理智,事情亂,心不能亂。”,小聲地說道,怕她看起來外表很平靜,內心實則已經崩潰了。
唐淺央的心還是顫抖了下,點點頭,“你放心吧,我是個自愈能力很強的人。傷心來得快,去得也快。”,她淡笑著說道。
這話讓他想起唐振德曾經誇過她的話,說她很堅強,傷心之後,很快就會恢複。那時候,那位徐奶奶過世後就是這樣。
他點點頭,“你還小,經曆了這麼多,我怕你……”
“我小什麼,哪裏小了?裴亦修你可別瞧不起人!”,唐淺央連忙打斷他的話,嘟著嘴說道,裴亦修白了她一眼。吃了飯後,兩人帶著給董嫂打包的飯菜,離開餐廳。
“裴亦修,我們還沒拍過婚紗照呢……”,唐淺央看著窗外的風景,看著婚紗店櫥窗裏模特身上穿著的潔白婚紗,揚聲道。
裴亦修的心揪緊起來,猶豫著想說什麼,又沒說出口,一路沉默。
唐振德在中午的時候已經被轉到了高幹病房區,到了病房外,裴亦修仍然被攔在外麵,唐淺央進了病房,隻見董嫂在幫爸爸擦身子,動作細心而溫柔,比醫院專業護工還要利索,“董嫂,你去休息吧,我們給你帶飯了。”,唐淺央上前,小聲地說道,從董嫂手裏搶過毛巾,董嫂沒注意,毛巾就被她搶過去了。
隻見唐淺央洗了洗毛巾,拿著溫熱的毛巾輕輕地擦著唐振德的手臂,唐淺央一手握著父親的胳膊,一手輕輕地擦拭,明顯地感覺他胳膊上的肌肉失去了彈.性,才幾天的時間,他便蒼老了很多很多。
“我去換盆水。”,董嫂回神,連忙端著那盆水去了衛生間。
“爸爸,誰害你的,你知道嗎?你醒來好嗎?”,她小聲地說道,一根根地為他擦著手指,裴亦修站在窗口,看著她在那照顧著唐振德,心裏有萬千的感慨。
回應她的,是一片寂靜無聲。
床.上的人就是活死人,呼吸靠機器,吃飯靠胃管……那個意氣風發的父親,現在被人害得如此狼狽、可憐。她想報仇,今天故意接近杜澤鎧就是這個目的。
她想找到真正的凶手,還裴亦修一個清白。
“爸爸,你告訴我是誰啊,裴亦修現在,現在被誣陷了!”,唐淺央顫聲地激動地說道,喉嚨悶堵,鼻酸。董嫂走了過來,看著她這樣,心疼不已。
“淺淺,別吵他,咱們把他翻個身子擦後背,躺久了會生褥瘡的。”,董嫂沉聲道,唐淺央點點頭,跟董嫂一起為他翻身,“啪啦——”清脆的聲音響起,唐淺央循著聲音看了過去,隻見地上躺著一枚鈕扣。
那鈕扣看起來奢華而精致,一圈小小的碎鑽中間鑲著一枚黑色的像是石頭,又像珠寶。
“什麼東西啊?”,董嫂問道。
“董嫂,這鈕扣不是你的吧?”,唐淺央問道,董嫂看著她手裏拿著的閃閃發光的鈕扣,連忙搖頭,“我哪有這麼奢侈的東西,這鈕扣上都鑲著鑽石呢……”,董嫂說道。
唐淺央看著那鈕扣,怔忪著,看向床.上的父親,募得想起了什麼,連忙跑了出去,裴亦修見她出來,迎上前,“警察同誌,我有重要的線索,請問要聯係誰?”,唐淺央低聲道,手裏緊握著那枚鈕扣。
裴亦修詫異地看著她,隻見那警察在幫她打電話,裴亦修避嫌地退開,沒多問。
不一會兒,有兩名警察過來,唐淺央將那枚鈕扣交給他們,“在這個病房撿到的,已經不是第一現場搜集的證據了,也過了規定的時間,這個,不算做證據。”,那警察沉聲道。
唐淺央聽警察這麼一說,頓時火冒三丈!
“從我爸爸身上掉下來的,肯定是罪犯留下的,你們為什麼不先查查再說有沒有用?!”,唐淺央厲聲道,滿眼的憤怒。
“對不起,我們也有我們的規矩!”,那警察冷硬道,唐淺央泄氣地站在那,滿心的憤慨,裴亦修上前,將她拉開,“你們就是瀆職!我要投訴你們!”,唐淺央激動地說道,那警察指了指自己的胸牌,“記住我的警號,隨時歡迎。”
唐淺央泄氣靠在裴亦修的懷裏,恨得緊.咬牙關,“你冷靜點!”,裴亦修看著她,沉聲喝道,唐淺央被他拉著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她攤開手心,掌心躺著一枚鈕扣。
“就是這個,我和董嫂幫爸爸翻身的時候,從他身上掉下來的,我懷疑是凶手留下的。”,唐淺央平靜下來,一字一句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