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兒說來話長了。”範仲淹將他在湖州的一切遭遇全部托出。
張芷言聽後連連感歎,她與胡旦是舊識,也十分敬重胡旦,聽到胡旦死訊,難掩內心哀傷。
那張吾本和她更有淵源,二人都姓張,張吾本是她的族兄,二人都是精通醫理之人,當年一起投靠龍息,十五年前張吾本離開龍息後便再也沒有聯係,沒成想就此天人永隔。
“怎麼會這樣,這麼大的事情,為什麼事前事後都不告訴我一聲?”張芷言不悅道。
範仲淹道:“本來是想告訴你、宋祁和舜欽的,但……但大人說先不要聲張此事。”
呂夷簡在一旁聽著,忽然吩咐道:“把那個孩子帶進來。”
“好,他就在殿外。”張芷言剛要命人帶邵伯涵進殿,卻又聽呂夷簡改口道:“且慢,且慢……嗯,我不見他了,直接罰他去山穀巡邏吧,山穀的機關都被那個沈括搞壞了,一時半會修不好,理應多派些人手。”
範仲淹道:“大人,這恐怕不妥吧,邵伯涵還沒有通過龍劍客遴選,並非是我龍息中人,況且雪城外圍的安全是頭等大事,您讓一個連一品修為都沒有的毛頭小子去,這……”
“照我說的去做!”呂夷簡蒼勁有力的聲音回蕩在龍遊殿中,無人再去反駁。
一個月的時間悠悠而過。
雪城是個安靜的地方,在這裏,人們的日子過得都很平淡,邵伯涵也不例外。
因為來到雪城的第一天就打架鬥毆,邵伯涵被罰每天去雪城外巡邏,連續三個月不可間斷,當他得知沈括和那個叫劉平的大漢被罰掃茅廁後,心裏還是很滿意的,他寧可每日在謫仙穀裏奔波,也不願意和別人的屎尿打交道。
好在邵伯涵不用值夜班,每天白天跟著那些巡邏的龍劍客東奔西跑,晚上就能回到四海苑休息睡覺,和那些每日在四海苑遊手好閑的人比,他過得很是充實。
邵伯涵是個惜時的人,一天就十二個時辰,除了吃飯睡覺如果還要浪費時間的話,那是可恥的,但雪城除了風景好以外沒什麼可以消遣的,所以邵伯涵每天巡邏結束回到房間後,都要把父親留給自己的弑龍與太白陰經殘本拿出來仔細研究,為了留個念想,他把那枚刻著“臨江之仙”四字的腰牌帶在了身上。
太白陰經上的字他實在看不懂,一來二去失去了興趣,倒是弑龍可以看懂,上麵每一頁都有招式的繪圖和詳細的文字描述,邵伯涵按照上麵的記載每日苦練,但收效甚微。
究其原因便是他不懂操控體內真氣,真氣無法融入體內,從而沒有一點內力可用,他能感覺到父親傳給自己的充盈真氣在丹田流轉,可就是無法自由引導。
日子過得很快,在這一個月中,四海苑中的人越住越多,到最後二百間客房全部住滿,邵伯涵也迎來了他的鄰居,對麵的乙字一號房住了人,可是這個人的身份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竟然是秦少遊住了進來!
邵伯涵永遠也忘不了秦少遊一劍刺入自己父親身體的那一幕,當範仲淹親自帶著秦少遊住進自己對麵時,邵伯涵強忍著沒有衝上去和他拚命。
這個人竟然沒被處決,而且還和自己一樣住在這裏,和自己的殺父仇人住對門,邵伯涵不知道這是不是有人故意安排的。
範仲淹嚴令邵伯涵不許和秦少遊有接觸,而邵伯涵自己也知道,依他目前的實力,完全不是秦少遊的對手,所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機會還有的是,目前要做的就是沉住氣。
邵伯涵因為巡邏的原因,每日都早出晚歸,而秦少遊也是深居簡出,二人偶有碰麵,也都相互不搭理,匆匆遠離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