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裏人都出去,連同犀利哥也出去了。
“姑娘,我做了個夢。”村長竭力掙紮著坐起來,道:“夢見了很多事。”
我笑了笑,不知該怎麼解釋
“其他的不多說,隻有一句,你是個好姑娘,好人有好報,三娃子他今年剛剛入小學……”說完,村長老淚橫流。
“村長,您多歇著。”我不知該怎麼安慰,隻能站起來要扶他。
他擺了擺手,道:“不用,我快走了的人,做完這個夢,心裏堵得慌,想要跟你說說,如今子孫滿堂,窮不窮的,這日子也過得太平安穩。”
“恩。”這就是我想要的結果,我笑了笑,一陣清風吹過,要死的人了,屋子裏有股子陰氣,可是並不生冷,因為人心是暖的。
“你們進來!”村長竭力喊了一聲,他們的家人都進來了,包括村裏的幹部。
村長指著犀利哥,斷斷續續地道;“我也死了,其他的也不說了,我推薦他走下任村長。”
“爹!”村長剛說完,他兒子張村長不幹了,攥著拳道:“爹,你糊塗了不成?”
村長仿佛沒聽到他的話,對著前麵幾個男人,喘著粗氣道:“你們記下了嗎?”
“記下了,村長。”一個支書模樣的人,拿著筆記了下來,又抬頭看了張村長一眼。
“村長,這如何是好?”犀利哥萬萬沒想到自己忽然被推薦成村長,搓了搓手道:“這如何使得?”
“你別說了。”村長斷然擺手,指著眾人,鼓足勁一字一句道:“今兒家人也在這裏,村裏幹部也在,都聽到了,我明明白白地推薦是他,若是你們不服,村裏頭可以再公眾選,隻有一樣,不許讓我家人再當村長!”
“爹,你瘋了!”張村長眼睛都紅了,大概沒想到村長會如此,氣衝衝地衝上前,被一個中年男人攔住道:“大春,你想咋地?”
這一聲吼,終於把他驚醒了,他後退幾步,指著村長,渾身顫抖,忽地指著我道:“她,一定是她,她是妖女,她給我爹下了迷藥,我爹才會說這些胡說的……”
“大春,你怎麼說這種話呢。”那個中年男子上前攔著大春。
“哎哎哎,我親眼看到了,阿爹讓這個女人單獨留下,肯定是這個女人作祟!”一個女人衝了過去,擋住男人的手。
兩下裏幾乎要打起來,村長扶著桌案大喝道:“住手!”
這一聲驚天動地,把所有人都震住了。
“姑娘。”村長大聲咳嗽起來,因為激動,有些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
我上前一步道:“村長叔。”
“姑娘,讓你笑話了,你先去,我來擺平。”村長揮了揮手:“這個村裏頭的人心,我已經看清了,你放心吧。”
我看了犀利哥一眼,“哎”了一聲,轉身而去。
沒人攔著,或許村長對我得那份態度,讓村人對我產生了敬畏,我快步出了院子。
月明星稀,村裏的街道帶著幾分靜謐,這樣的夜,讓人產生淡薄的安詳,不遠處不時傳來海浪的拍打聲,黑珍珠沒有跟來,我有些享受這樣的安靜,深深吸了口氣。
一陣輕霧飄了過來,從霧裏漸漸走出了一個人,應該說,一個小孩子,不過兩歲,神情卻絕對不是兩歲的孩子,他麵色複雜地看著我,開口道:“你騙了我。”
嬰靈的聲音。
他是犀利哥的孩子,可是竟然保持著夢中的記憶,這是真不幸的事情,我搖了搖頭道:“你騙我在先,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