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局的一番話徹底讓所有人的內心都為之一顫,或許把他們擺到劉局的那個位置上,他們甚至都不知道該如何選擇。
麵臨如此的危局,被一次又一次地拷問著自己的靈魂和決心,誰又能在取舍上做得到如此的幹脆,如此地決絕。
他能,因為他是個公安局長,他能,因為他是人民警察!
他甚至不屑於回答老媽和老婆掉到河裏先救誰的問題,但是遇到這種大的是非的時候,他必須有勇氣走出來扛起這個千古的罵名,誰讓他曾在國旗下宣誓:為人民服務!
所有的人都沉默了,譚雅清更是趴在了桌子上,淚水“吧嗒吧嗒”直往下掉。
“傳我的命令下去!”劉局忍著淚水對發送摩斯密碼的警員一字一頓地說道:“我,劉政,相信他們能排除萬難!必要的時刻允許擊斃犯罪嫌疑人大民子!我在香格裏來訂好包間,迎接他們凱旋歸來!”
一望無際的苞米地裏,薑軍駕駛著漢蘭達一路上左晃右靠,因為後麵的恐怖分子失去了最後的一絲耐心,拿槍胡亂地掃射一番。
“劉局回複了!”鐵男激動地吼了一聲,當他破譯摩斯密碼後,整個人像泄了氣的皮球一般。
“咋指示的?”薑軍問道。
“自生自滅。”鐵男的聲音裏透著一股子不甘,之所以他沒有說出不得已的情況下擊斃大民子的指示,是因為大民子就在車上,怕他立即反水。
可他不說,不代表大民子就沒有猜到,槍林彈雨中竟悲壯地感慨起來:“嗬嗬,還真是他媽過街的老鼠,人人喊打啊!”
薑軍卻笑了,發自內心的笑了。
鐵男和大民子是一萬個不知道薑軍為啥這個節骨眼了還能笑得出來。
“哈哈,劉局好樣的,讓我薑軍服氣了!”
這個時候,恐怕唯一能夠理解劉局的就是薑軍了,但薑軍捫心自問,讓他放棄兄弟去顧全大局,他也做不到。
這之中唯一的原因是,二者不在相同的職位上,正所謂不思其政,不謀其職。
“前麵沒路了,隻能往公路上開,可一上到公路,咱這車跑不過後麵的奔馳!”鐵男眼睜睜地看著前方再走幾百米就開到了山腳,立刻提醒道。
“鐵男開槍吧,二百米後我們棄車上山!”薑軍說著腳下的油門踩到了底。
鐵男點了點頭,回身架好狙擊槍,眼睛往瞄準鏡上一貼,立刻跟變了個人似的,盡顯殺手本色。
一個呼吸過後,鐵男果斷扣動扳機!
“呯”的一聲槍響,子彈旋轉飛出。
大民子向後瞄了一眼,隻見開在最前麵的一輛奔馳車的輪胎被打爆,側滑了一段距離,緊接著後麵的幾台車由於速度太快刹不住車紛紛撞到了一起,橫七豎八地停在了原地。
饒是大民子再怎麼不懂槍械,他也知道這一槍開的有多麼的牛逼。
這一槍,可以說是經過了鐵男詳細的計算,數百種可能發生的情況因素,都在那一瞬間在他的腦子裏過了一遍,最終選擇了設計奔馳車的輪胎,因為隻有這樣才能足夠地拖延他們的時間,好讓他們逃進山裏。
無論從角度,還是精準,亦或者說思維設計,以及對幾台車連環相撞的預判,都屬於高手中的高瘦,簡直是槍神一般的存在。
“吱嘎”刹車聲想起,帶起一大片雪花,當車速降到二十公裏的時候。
薑軍一聲喝令:“跳啊!”
緊接著三人紛紛跳下了車,在雪地中翻滾了六七個跟頭,才紮在雪堆中停止了翻滾。
薑軍和鐵男畢竟接受過正規嚴格的訓練,所以不以為然地起身,並拉起大民子跑進了山裏。
大民子可他媽是遭了罪了,隻感覺渾身都跟散了架子一般,還要被薑軍和鐵男兩個人一人拉起一條腿,拖在地上跑。
本想著利用山地的優勢,擺脫身後的恐怖分子,可由於大民子此刻算個拖油瓶,眼中影響了倆人在山中作戰的本事,再加上這些恐怖分子也是經受過一定的訓練,所以一路逃下去,卻還是被跟得死死的。
突然大民子慘嚎了一聲,因為他的臉被枯樹叉子給劃破了,幹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一個勁兒地擺手:“拉雞巴倒吧,幹脆一槍撂了我得了,左右到了局子也是一死,早晚一顆子彈的事兒,我可他媽不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