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薑軍第一次瞅見大民子哭,這讓他相信了鱷魚也有眼淚這一說法。
接著大民子緊緊地抱住老太太,哽咽著說道:“媽,保重,忙完這一段,我一定把這頓年夜飯給你補上。”
“你有這份心呐,媽就知足了,趕緊去吧,別耽誤嘍正事兒!”老太太又瞅著薑軍說道:“下次跟我家大民子一起回來,我老太太給你們露一手,青椒炒肉,糖醋魚”
老太太開始如數家珍般報起了菜名,直到大民子和薑軍走遠了,老太太卻因為有一道拿手的菜說啥也想不起來,坐在門口急哭了,嘴裏一個勁兒地念叨:“媽沒用,上歲數了,連我兒子最愛吃啥都給忘了。”
薑軍的車就停在村口,大民子被鐵男給帶上手銬,押上了車,坐在後座。
車子緩緩發動,大民子抹去眼淚,對薑軍說道:“謝啦,幫我糊弄了老太太一把。”
“到裏麵好好交代,老太太這頭有個病啊災啥的,我給你盯著。”薑軍點了棵煙,猛吸了一口,緩緩突出煙霧,然後腳油門加速駛上快速車道。
連續盯了這麼久,鐵男太累了,把頭靠在車窗上,打起了呼嚕。
薑軍怕鐵男著涼,把暖風開到了最大。
從莊H101國道上一路南下,車速開到了一百五十邁,望著從窗邊漸漸遠去的冬日田野,還有那一排又一排銀裝素裹的大樹,薑軍終於鬆了一口氣。
他和特別行動大隊終於可以過個好年了,隻是苦了市局的那幫警察兄弟,革命尚未成功,他們還得堅持。
市局的作戰指揮室裏,以然歡呼成一片海洋。
電子屏幕上顯示著,鐵男發過來的摩斯密碼唄翻譯後的信息:“大民子已成功抓捕,活的,酒三斤不夠,肉二兩足矣,待我和薑隊凱旋而歸。”
劉局笑著搖了搖頭,嘟囔了一句:“哼,這個鐵男呐。”
隨即劉局對著情報員正色說道:“告訴他們,酒管夠,肉管造,今天我劉政親自給他倆擺一桌慶功宴!”
車上,鐵男睡了一會兒便起來了,看著手機上發來的摩絲密碼,拍著薑軍的肩膀:“嘿,劉局給回話了,不知道這回能給咱倆安排哪個小粑粑館造上一頓!”
啥是小粑粑館?就是連個包間都沒有的小吃部!
“不能夠啊,劉局那麼大個領導,咱又立了這麼大功,就請吃個粑粑館?你擱這跟我倆講笑話呢啊!”薑軍是一百個不信,照他原先想的,那最次也得是鴻賓樓一類的檔次。
“你是真不知道劉局,摳門兒著呢。”鐵男撇了撇嘴說道:“就上回,溫州商會那回,我不是開槍擊斃了幾個嗎,本來我樂不顛的請功去了,結果你猜安排的哪?拉麵館啊!”
“臥槽,要你這麼說,在市局幹也挺遭罪的啊。”薑軍一邊感慨著,一邊回憶起三哥帶他橫掃各路大飯店時的幸福,雖然他不好美食,但最起碼那牌麵在那擺著呢。
“倒也不是,劉局是好錢花刀刃上,你別看他吃飯上摳搜,那買設備,上儀器啥的,幾百萬那麼花,簽字兒時候連眼睛都不帶給你眨巴一下的。”
倆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嘮了起來,但話題有點兒沉重,竟是一個沿海城市公安局長是咋摳門的。
到了這會兒,大民子也算是徹底的認栽了,時不時地還跟倆人插上那麼一句,逗逗悶子。
突然,一連六七輛奔馳車,從薑軍所駕駛的漢蘭達外道超過,時速應該達到了至少180邁的速度。
緊接著,奔馳車開始降速,輪番擋在薑軍的前麵,不讓其超過,一分鍾之後,薑軍的車速被硬生生地逼著降到四十邁。
下一刻,奔馳車的天窗打開,一幫蒙著臉的恐怖分子端起一把AK47從天窗中探出頭來,對準薑軍的前擋風玻璃,沒有絲毫的猶豫,果斷扣動扳機。
“突突突,噠噠噠!”
槍聲四起,薑軍的車擋風玻璃,已經被打得連個渣滓都沒有了、
而薑軍的車裏,卻不見了三人的蹤跡。
摁著大民子藏在車座底下的鐵男,表情嚴肅地問前麵趴在架勢室裏的薑軍:“咋樣?沒挨著子彈把?這他媽也太突然了。”
薑軍果斷地搖了搖頭:“倒是沒挨著子彈,可關鍵咱們現在被包圍了。
端起狙擊槍,偷摸地透過車窗向外瞧了瞧,臉上大驚:“這他媽是來劫人的?還是來滅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