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春秋冷笑一聲,她是真的覺得似乎在哪見過,可是這人卻當成了輕薄的資本,真是無賴。隻好不理他,繼續吃飯。
那人也不急,隻在一旁靜靜的看著她,直到她吃完。
單春秋叫了小二結賬,付完了錢,手裏隻剩幾枚銅板,她顛了顛,歎了口氣。
“姑娘看來囊中羞澀了。”他說。
單春秋瞪了他一眼,“關你什麼事。”
“我也是一片好心,現在天色已晚,你一個姑娘家孤身在外,豈不危險?”
單春秋打量了他一下,“那你想怎麼樣?”
“姑娘有何難處不妨告訴我,或許我可以幫你。”
“哈哈,”單春秋笑道,“無緣無故,你憑什麼幫我?”
“因為……”他想了想,“因為我們前世有緣,今生注定我是要幫你的。”
單春秋無語,站起來就要走。
書生緊忙起身追了上去。
單春秋沒有錢住客棧,隻好朝城外走,出了城,找到了一座破廟,又趕上天降大雨,隻好跑了進去。那書生跟在後麵,卻又不敢跟得太近,跑得慢了些,跑到廟裏時已經濕透了,打了兩個噴嚏,抖了抖身上的雨水。
單春秋不理會他,隻是找了個角落打坐運功,雖然真氣不順,但也總算把寒氣排出體外。
“你跟著我幹什麼?天都黑了,你還不回家去?”單春秋睜開眼睛,看到那人還在門口晃悠,於是開口說。
那人走了進來,手裏捧著在破廟四周找到的樹枝柴火,在她身邊堆好,拿火折子點燃了,靠在旁邊取暖。“這荒郊野外的,你一個姑娘家在此,我怎麼能放心呢?今晚我在這保護你。”
單春秋冷笑一聲,“我用不著你保護,你快滾,別在這礙事。”這一路上她也遇到過這樣垂涎於她的美貌的人,但是她一向脾氣不好,又有修為法術在身,一般的凡人自然是傷不到她的。
那人一愣,大概沒想到她說話如此不留情麵,卻也沒有生氣。“姑娘放心,我並沒有輕薄之意,隻是覺得,萍水相逢即是有緣。”
“哼,誰跟你有緣?我又不是來找你的。”
“那你是來找誰的?”
單春秋還在打坐,隻覺得用了一點真氣,就覺得很累了,閉上眼睛輕聲說,“我來找蜀地神醫溫合。”
那人笑了笑,問道,“你找他做什麼?”
單春秋睜眼看了看他,“關你什麼事?你這個人真是多管閑事,你要知道他的行蹤就快告訴我,不知道就快滾。”
“我當然知道。”
單春秋忽然站了起來,走到他麵前,情緒有些激動,“你真的知道?”
那人點了點頭,“當然,因為我就是溫合。”
單春秋懷疑地看了看他,所謂“神醫”難道竟是如此年輕的少年?
“怎麼?你不信?”
單春秋真的不信。
“你不信也沒關係。不妨讓我把一把脈,如何?”
單春秋將信將疑地伸出手腕,溫合用拇指托底,食指和中指搭在脈搏上,須臾之後,他皺了皺眉,望著單春秋的眼睛眯了一下。
單春秋不知為何心頭一震,那個一閃而過的表情,是那樣熟悉,卻又那樣陌生,到底是在哪裏見過呢?
“姑娘,你的脈象……很是奇特。”溫合說,“你已有孕兩個月,但胎兒的脈象卻絕不止兩個月那樣微弱,而是已有五六月之脈搏;你曾練過至陽之功,這對你有孕來說極為凶險。再加上你長途奔波,已有氣血兩虧的跡象,難怪你方才吃飯狼吞虎咽,如果不加緊調養,隻怕時間久了會氣血虧空,挨不到臨盆之期啊!”
“那……可有治療之法?”單春秋顫抖著問。
“你放心,雖然凶險,但我一定會盡我所能,保你們母子平安。”溫合拉著她的手安慰道。
單春秋望著他,有些猶疑,“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溫合笑了笑,“大概……是因為我上輩子欠了你的,所以這輩子來補償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