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若晗帶著采擷、相思二人到城東采買些澡豆之物。城東大街寬敞,鋪麵林立繁華,若晗主仆三人相攜一路正說笑間,卻遠遠地瞧見兩騎黑馬在大街當中奔了過來,正是一男一女,鮮衣怒馬之景。
“那兩個人可真好看!”相思不由的一讚。
若晗聞聲,定睛一看,卻不是牟子驄是誰!隻見他一身雪白錦衣,上繡黑色花紋,襯得整個人英俊非凡。再瞧他身旁,卻是那龍采薇,身著桃紅綢衫,麵含和風微笑,當真是嬌豔欲滴。
匆匆一睹,他二人已騎馬與若晗擦肩而過,若晗心中一顫,猛一回頭,就聽見自己叫道:“牟子驄!”
馬上的人兒聞聲回頭,卻並未勒韁繩,隻匆匆望了若晗一眼,便隨著疾馳的馬兒走遠。
若晗呆立在當場,不知過了多久,才發覺采擷在替自己擦臉,相思卻是扶著自己的臂膀輕聲喚著自己。若晗回神,伸手擋住采擷擦臉的絹子,喃喃道:“這是做什麼?”卻發覺自己眼角一滴清淚滴落在自己的鞋麵上。
采擷、相思怔住,麵麵相覷。采擷年長一點,到底老成有主意些,便自做主將若晗扶到就近的一家客棧,要了間上房,稍作休整。
找客棧要了一盆水,替若晗重新梳洗過,方才罷了。采擷瞧著若晗精神好了些,便試探道:“小姐這次回來雖麵上歡心,但我細細觀之,偶有鬱色,可是因為方才那人?”
若晗默默點頭,眼眶不覺微微一紅,卻強自忍住了。長歎一口氣道:“我心慕於他,卻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采擷道:“看那人卻似個江湖子,老爺可知?”
“這樣的事,我怎好告訴爹爹。”況他還是牟丹楓的兒子。
采擷心知是小姐羞臊,勸慰道:“小姐這樣一個玲瓏人兒,當知姻緣之事自有天意,切莫苦了自己。您這幾年在外,少與各家世族的貴女們走動,但憑您這樣的相貌,什麼樣的好人家不得?”
若晗微微搖頭:“世家子多驕矜,有才的無貌,有貌的無才,便是有貌有才的又無德。”
相思在一旁道:“是了,是了,老爺以前在京時,那李尚書的兒子就愛來招惹咱們家小姐,端的是既無好皮囊,還全塞的是草莽!”
一席話逗得若晗“噗嗤”一笑:“好好的一個尚書之子,竟被你貶得一文不值,他老子若是知道了,可不揭了你的皮!”
本是傷心悲戚之景,卻被相思一席話給岔了開,若晗也無心再談,隻叫采擷去結了店錢,又同二人在街上逛了半日,采買了一些物件,方才回了家去。
在麓州府住了數十日,享了一回富貴鄉,住了一回安樂窩,又是踏上征途之時了。這一次若晗打算帶上采擷、相思二人,一則是有個照應作伴,二來是實需要些助力在外幫襯了。
打定主意,便去找魏景仁辭行,順便說一說采擷、相思二人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