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期滿,若晗著一身薄衫夏裝出了杏林,腳剛踏進院子,葉紫便迎上來道:“若晗,你終於回來了,大家都甚是念你。”若晗笑著搖了搖頭,不置可否,田瑾卻在一旁搖了搖頭,正色道:“過幾日有個小考,要將莊內各名弟子分派去各處,你在杏林裏關了這許久,武藝都生疏了罷。”
若晗笑道:“不打緊,就是去那不毛之地,也終歸是要去的。”心中卻是自有打算,在望杏山莊這許久都不見相見之人,母親畫像之事也始終毫無頭緒,莫不如出去走走,或許能收獲一二。
果然,幾日後的小考,若晗同王拔、葉紫分派去了一處——夔州府。
離別總是傷感,若晗心中確也有幾分不舍,但周容容的態度讓若晗頗感驚訝。總以為那樣的女子會同牟子驄訴說衷腸,但二人的態度更像陌路。
“別驚訝,他二人早已分道揚鑣。”田瑾道。
若晗確實被驚了一道,抬頭問道:“卻是為何?“田瑾道:“他人之事於你我何幹,莫不如各自珍重,勿念才好。”
若晗歎息一聲道:“阿瑾好灑脫,去後多來信罷。”轉身來到牟子驄麵前,道:“大師兄,我有一物相贈。”
牟子驄頗感驚訝,抬眼望著若晗等待下文。
若晗微一搖頭,從袖中取出一條絲巾遞予牟子驄道:“離別贈物,望子如意。”說完,不等牟子驄反映,轉身上馬,同田瑾等人揮一揮馬鞭,打馬先行離開。
牟子驄立在原地,望了一陣淩若晗的背影,將那絲巾抖開,隻見上書:雁過有痕,祝君恒昌。
不日,若晗同葉紫、王拔到得夔州府,宿在一處,古相閣。閣主是個的中年男子,姓尹,名君堂,滿麵堆笑,卻讓人心中微怵,不得親近。
尹閣主見了若晗三人道:“三位既到了我古相閣,就是我門下,今後大家協力辦事,不得有違閣中規矩,這,是你們的同門。”說著手向下首一指。
下首烏壓壓站了十數人,若晗心中卻自有計較:想不到望杏山莊勢力如此之大,區區一個分派古相閣,也經營得有模有樣,門下也有這一眾弟子,想其他望杏山莊出來的同門所到之處也應同這裏差不多了,卻不知這樣的分派有幾何?
王拔卻是不自在了,在望杏山莊時有莊規要守,想著出來了能天高皇帝遠,卻不想還有什麼閣規要守,真正是磨人。
在古相閣閑閑住了幾日,淩若晗終是接到了第一個任務,去江南送信。江南是魏景仁的老家,想著那西子湖畔的祖宅,若晗心中多了幾分欣喜,多年未曾去過了,此行或許可以順道回去探一探。思及此,若晗生出幾分迫不及待,腳步輕盈地度至馬場,準備挑選一匹異日出行的馬匹。
馬場的馬廄裏整齊圈養了數十匹馬兒,若晗依依看來,挑了匹高頭大黑馬,正待牽出一試,身後傳來冷冷一聲:“那是我白師兄的。”
白宗楊?若晗伸出去的手停頓了,聽說是個極難纏的人物,古相閣裏的一霸,除了尹閣主,誰也治不了他,誰也不敢惹他。若晗勉強一笑道:“恕若晗新來不知。”遂又伸手去牽另一匹白馬,背後卻又響起了個無賴的聲音:“那白馬兒是小爺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