歩悠然淡嘲道,“既是不信,郡主又為何還要叫我過來?”
趙彥華麵容一僵,臉色更為難看幾分,她緩緩起身,似猶豫,隔了一會兒輕幽地歎了口氣,“我……找不到人了……”
歩悠然目不轉睛地盯著她尖小的下巴,“宋公子找您了?”
趙彥華一驚,這副樣子好似說‘你怎知’?
歩悠然飄忽一笑,“郡主這段時日一直避而不見,對我儼然失去了信任,現在您又忽然傳我過來,定是有了什麼旁人不該知道的內容,而你我之間唯有宋公子之事,偏巧此時又逢郡主大婚之際,想必焦頭爛額,矛盾之極,看來郡主當真是無人所托了……”
趙彥華聽到歩悠然的這一席話後,臉色悄然變紅,歩悠然的這些話句句所中,而之前她所托給歩悠然的事情也已完成,這一個月多不見她亦是躲她防她,但想來,歩悠然雖然一直被傳與楚瑾瑜種種,但她卻從未背信,現在被歩悠然這般一說,著實讓她心虛,不由低頭不語。
歩悠然腳步挪動了半分,“宋公子回信說了什麼?”
趙彥華聽到歩悠然問她,稍稍減少了幾分尷尬,抬起頭,將攥於手心出快要皺成一小團的信紙打開,“他、他說耐心等待,定會有轉折。”
歩悠然聽後高聲啼笑。
“你為何笑?”趙彥華看她。
歩悠然斂容,“那郡主又為何不安?”
趙彥華手指攥緊,不語。
“現在這個國家雖然還有皇帝,但掌權的人分明是隻有楚瑾瑜一人,無論是軍權還是財政大權,所有曾經對立的人都識相地站成了一側。轉折?”歩悠然譏笑,“誰來轉折?誰敢來轉折?”
趙彥華咬著下唇,依舊不想承認。
“郡主,現在兩個選擇擺放在您的麵前,一個可能是要步履維艱,重重險阻,一個是平陽大道,可以極目遠眺,欣賞無限旖旎風光,您真的確定好了嗎?”歩悠然瞟向她。
趙彥華手指攪動在一起,不容思索地抬起頭與歩悠然直視,“我確定。”
歩悠然盯了她一會兒,忽地笑了,輕聲說道,“那就好。”
趙彥華眉頭擰起,“隻是你……”
“郡主是說我為何願意幫你?”歩悠然看她欲言又止。
“如若你拒絕我,憑楚瑾瑜對你……”她瞥了一眼歩悠然,最終還是未將心中那個字說出來,“你明明可以衣食無憂,不必顛沛流離。”
歩悠然淺笑,“我幫你,其實也是在幫我自己。”
“怎麼說?”
歩悠然從袖口中掏出一張細長的紙,遞給趙彥華。
“這是?”趙彥華一看,“所以你幫我是因為這紙條上說可以回家?”
“有點啼笑皆非,說實話,這張紙條來得詭異,就在我一日所食的飯裏。但是我若什麼都不做,對於背後的主使人也一概不知,人都有好奇心,我甚至想知道到底幫了你以後,會過上如何的生活?”
太冒險了!趙彥華第一想法便是如此。但是為了自己私心,她不想勸說,縱使知道即使勸說可能步悠然依然如此選擇。
……
翌日清晨,沒有鑼鼓喧天,沒有華麗的鋪設,安靜得一如往日,令人生出錯覺,倒不是郡主大婚的日子。
早早兒地,黃兒端著盆子走了進來。
歩悠然抬頭看她,“憐惜呢?”
黃兒抬頭,“惜兒昨夜身子不適,著奴婢過來。”
“請郎中了?”
“她說昨夜已經喝了藥,都是常病,也便沒請。”
歩悠然眉頭微蹙,想了一下,“今日你們都休息一日,另外你多照加看憐惜一些,若是病情加重,定要去請來郎中。”
說著歩悠然走回床鋪,從鋪底下拿出一張銀票塞到黃兒的手中,黃兒推拒了一番無用,便隻得拿著。
支走了黃兒,歩悠然將一些銀票隨身塞好便向宮外走。
昨夜,已然安排好了郡主替身,想必按照她們的逃跑計劃,郡主已經隨著接親隊伍到了宮門口處,唯一最難通過的關口便是宮門查驗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