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寒酥又落,我偏首緘默,越王嘲風吟月,忘懷在禁忌的溫柔鄉。錦罽下流蘇綝纚軟軟落在膝上,卻壓的心口憋悶,沉墜著千斤石吊。我的拂兒,蘊帶風儀年華般秀潤,皓皎月白恰如玉塑王嬙,是有人該死了,就為她這一句想。她把玉佩給我,我輕挪在手掌,溫潤帶著暖香,而盈盈曼曼垂下的眼眸,卻望向裙擺處交頸的鷺鳥,“我知道,你是來要我赴約的。”

有些難以啟齒的羞赧,當時的狠辣果決消逝殆盡,對她,總是不能,玉蘭花下那一盞英山雲霧,便篤定了我寵溺她的一生。“你姐姐有意對我,偏寵邀權,若她能安安穩穩守著中立,也不至如此。”我抬眸,眸底豢養的烈火猛獸業已化成一潭幽意,沉寂而通靈,脆弱卻貪婪,“可我答應你的,一定會做到,越王的正妃隻能是你,而等你有了子嗣,便會坐的更穩。你。可信我?”

君沉在她鄉萬籟裏的百鳥爭鳴過,醉在瑤光裏玉蘭樹下的英山雲霧,溺在鳳儀前光芒仗過古玉的千年風雅。我偏如意的去一次她的花前深情,將所有的悲喜訴說。相照大地的微光像是灑落她身上,她是天上,我是人間,我高舉著月下的樽酒向她細語喃喃,撫過她高挽起的鬢發,用一曲宮商角徵羽替她療傷。“我還記得卿娘娘的梁玉佛珠。”她低眉時,我流連她的眼睛,眼裏的溫柔像一場漫天的大雪,掩我在深處又將我解救,我的滿腹情深都送給她。“論是姐姐與我,共是二人,情恨分明。”心裏隱藏的困獸舔噬著暗處的傷口,把悲愴給藏住,我用指尖畫一圈禁地,隻留她與我。“我信卿娘娘。”

卿雙燕曼揚,顰顰眸下凝她拽袖放嬌,“好。”我音兒有些嘶啞,縹緲不定如若從雲頂傳來,在亙古倦安的雨巷攸蕩,大唐的後,何曾這樣?大抵前世我欠了她天高的恩,今生心甘情願墜還業障。“待我清了後庭那隻雜蟲,可要好好理一理了。畢竟陛下扼了卿家的手,權後是忌。”

卷簾晚玉酥,木樨焚香輕嫋,仿若能充溢濃蜜畫堂,驀然想起,盈然一笑,“你還沒見過皇兒吧?”回眸抬臂斂動縫掖喚雲裳,“快把皇兒抱來,讓側妃瞧瞧。”杜若香屏唯若誤點,羅綺輕盈一晌歡好,“他頑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