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大人,我……我不是那個意思……”三木康眼見父親三木發這麼大的火,頓時大氣也不敢喘一口。
他到底是懼怕父親的,哪怕是來為母親和自己爭取既得利益也要顧忌父親的威嚴。而父親這欲蓋彌彰的色厲內荏的話正好暴露出另一個女子對父親的重要程度。這個女子幾乎毀了自己的家,到底是留不得的。否則母親怎麼辦?他和影子又該怎麼辦?三木康這般憤憤地想,麵上卻依舊是一副聆聽教導的乖順模樣。
“你便是先在這裏好好呆上一陣,我若是有事便可立刻托付於你。另外,對月子夫人要尊敬一點,切莫武逆你的父親大人。”
“父親大人,我……”
“好了,我累了。你先下去吧。”
三木好說歹說一頓把三木康給轟走了。他到底年紀大了,經過這麼一番折騰神思有些恍惚。也不知道是怎麼個原因,三木最近總覺得心裏沒來由砰砰亂跳,像是有什麼不好的事要發生。果然月子開始好一陣的發瘋起來,連自己這個不爭氣的兒子也跑來搗亂。
身邊一些狗腿子漢奸嘀咕是不是三木不小心惹到了什麼不幹淨的東西,不然哪裏會突然冒出這些個亂七八糟的事兒。雖然三木並不信鬼神之說,可是到了這個份上,他不得不承認這個被他所鄙夷的民族的文化還是尚有可取之處的。並且,狗腿子們也說了,這東西,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還是小心為妙。
他覺得頗為煩躁,正好村上大佐約他一起去參加殺人比賽。他想著,反正現在閑著也沒事幹,孟淑月對他又是那麼愛答不理的。盡管素日他並不大見得這些血腥暴力的事發生,可是今日自己的心竅像是被迷惑了一般,眼珠子一個勁地泛紅。尤其現在這麼多低等民族的人被他們日本人捏在手中,簡直就是砧板上的魚肉一般任人宰割。三木甚至可以嗅得出自己身體裏那些個叫囂的暴力因子。因此頭腦一發熱,他就帶上天皇禦賜的菊花軍刀出門去了。
孟淑月在房間裏冷靜了好一會子,終於勉強說服自己放下所謂的民族大義去接受三木。她想,自己不過就是一個普通的女子。就算自己是民國人,當初還不是被自己的同胞給差點戕害了?而且還是日本人救下了她。現在她何苦做那等白眼狼,不領人家的情反倒反咬人家一口?而且三木又是那般愛護自己,他又不怎麼殺中國人。隻要自己能說服他,讓他放棄自己的軍官身份,陪自己去日本,去英國,去美國,去任何一個地方,兩個人過上普通人的幸福生活,豈不是既保全了自己,又不損害民族利益嗎?
打定了主意,孟淑月覺得自己的心就跟明鏡似的。她開始歡喜起來,肚子也不餓了,連午飯也顧不得食了。好好收拾打扮了自己一番,便決定去找三木談清楚。
她還是愛他的,隻要他能一心向善。
結果孟淑月卻被美子告知三木有事出去了。
“出去了?他出去幹嘛?現在能有什麼事?”孟淑月覺得自己熱情的心有一點冷卻。
“啊,大佐他……”美子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她不曉得怎麼和這一位現在情緒如此多變的中國夫人說她的丈夫竟然去參加殺人比賽,而對象就是她的同胞。
美子是個很聰明的小姑娘。她跟著三木之前,是一位日本的女高中生,學的都是如何服務與取悅日本軍人的事兒。幸而後來她被三木挑中,竟隻是來服侍這麼一位夫人。所以她著實感激著三木。而她也看的出來,這位中國夫人怕是不能接受現在南京這般混亂肮髒的情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