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稚惱羞成怒,像個被惹怒的野獸一樣,雙眼發紅盯著許浪,臉色猙獰扭曲,咬牙啟齒道:“許浪……你不要逼人太甚!!”
許浪神態輕鬆地攤手,懶懶道:“沒辦法,誰讓你那麼弱呢?”
“你……!”禹稚的胸膛如鼓風箱般一起一伏,怒到了極點,但這也更加顯得他卑微,因為許浪說的都是事實,在許浪麵前,他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
“你不要以為我不敢殺他!我告訴你,兔子急了都會咬人!”
禹稚已經邏輯不清語無倫次了,他這樣說,已經是承認了自己處於弱勢,局麵完全與他所想的不符。
許浪嘴角勾出一絲譏諷的笑意,看著他笑而不語。
禹稚一顆心慢慢沉了下去,如墜寒潭。
他知道許浪一直想殺自己,所以湊巧撿到躺在在河水下遊岸邊的狄落的時候,他欣喜若狂,他知道狄落是許浪很在乎的人,想以此來要挾許浪,比許浪立下天誓不能再對他出手。
對禹稚而言,許浪的殺心是如如噩夢一般的陰影,日日夜夜籠罩著他的心,令他的人生一片灰霾,像個驚弓之鳥一樣活得戰戰兢兢,一有點風吹草動就心驚膽戰。是,他已經後悔打傷了秦朝歌,他恨不得殺了當時被色心奪走了理智的自己。這樣的日子,禹稚受夠了,隻要能解決掉這個心頭大患,從此他便能高枕無憂,終於能安安穩穩睡一覺了。
可是,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看著神態輕鬆的許浪,禹稚開始不敢肯定了,難道許浪其實並沒有那麼在意狄落?
他的手抖得更厲害了。
如果真是這樣,那……自己這算是自投羅網?
蠢……愚蠢……太蠢了!
禹稚又開始後悔,後悔不該大意判斷許浪一定會被自己威脅。現在想來,許浪那麼自私狂妄的人,又豈會被人用別人的生死來要挾?
但現在已經騎虎難下,許浪既然還沒對自己動手,就說明他還是有些在意狄落這個朋友的。
不慌……還有一線生機……!
禹稚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深吸一口氣,麵無表情看著許浪道:“我要求不多,就一個,隻要你答應,我就立刻放人!”
然而,在禹稚掙紮的這會時間裏,許浪也在用傳音跟小黑說話。
“小黑,知道他是誰嗎。”
黑衣少年微不可察搖搖頭。
“他就是禹稚。”
少年雙眼發亮。
“等下我說去,你就立刻動手。”
少年點頭。
“但要記住,留一口氣。”
傳音說完這句,禹稚也剛好說出上麵那句。許浪玩味看著禹稚,“說來聽聽。”
“我要你立下天誓,從今往後不得再對我動殺念。”禹稚沉聲道。
許浪故作驚愕,“就這麼簡單?”
禹稚愣了一下,表情漸漸變為掩不住的驚喜,壓抑這激烈的心跳,卻難以壓住有些顫抖的聲線:“就這麼簡單,隻要你立誓,我立刻放人!”
“可是我如何能確定你會不會出爾反爾,萬一我發了誓你卻不守信,我不是虧大了?”
“我不會!”
禹稚激動道:“我與狄落無冤無仇,殺了他於我而言沒有任何好處!你相信我!”
許浪還是搖了搖頭,“我信不過你,要不這樣,你先把人交給我,然後我在發誓。你也相信我,你我之間本身沒有太深的仇恨,所以其實我並不是那麼想殺你,我又不是殺人狂,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