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浪像泄了氣一般吧下巴磕在桌上，無語道：“老陳，不是我說你，你們兩個……真能磨嘰。”
陳張認真道：“不急。”
許浪翻了個白眼，“你不急，我替你們捉急，照這樣下去，啥時候你才能抱得美人歸？”
陳張仍舊一臉平靜。
許浪就鬧不明白了，明明是郎情妾意的兩人，為啥就不能痛快一點？唐靜也就算了，畢竟是妹子，臉皮薄嘛，能理解，但老陳雖古板，卻從來不是做事縮手縮腳的人，怎的一到感情問題就沒點魄力了？
夜涼如水，神山頂上那一輪日月同體的圓形巨物，正散發著萬千清輝。
月光照著劍山，也落在青木穀中。
巨木遮天，樹下光影斑駁。
梁戰坐在一張安了兩個木輪的木椅裏，身邊是冬月涼，兩人身前還站著一個人，光斑布滿他的一身月白色華貴長袍，如墨長發似融入暗影裏，他仰著臉靜靜站立，目光穿過參天神樹的枝葉縫隙，望著那一輪白玉盤。
派出去打探消息的弟子傳回一個消息，許浪上了劍山。
“仍是沒有藺師妹的消息嗎。”羽淡淡問道。
冬月涼微微低頭，搖了搖頭，完了才反應過來他背對著自己，便輕聲道：“沒有。”
“那麼劍山明日一定會動手。”羽毫無預兆地作出這樣的判斷。
冬月涼本來沒想到，經他提醒，想了一會，附和道：“是的，一定會。”
接著又道：“那個無名少年被我重創，體內殘餘劍意未除，所以不能出手；秦朝歌生死不知，應該也能肯定明日不會出現；狄落還在不老林附近徘徊。那麼，劍山能出手的就剩下五人了，郭厚土，陳張，夏無嬌，唐靜，還有……許浪。”
能出手的當然不止五個。
那日經許浪過來鬧了一回，劍山的人數比青木穀多了十人左右，但普通弟子戰力有限，無法左右大局，所以被冬月涼直接忽略。
羽微微點了下頭，“是，多兩人。”
除去差點被許浪一招打成廢人的梁戰和沒回來的藺春蟬，青木穀這邊能出手的有三人。
冬月涼，禹稚，羽。
“禹稚可以一敵三，算是半斤八兩？”
這話並不是提問，所以冬月涼沒出聲。羽嗬嗬笑了兩聲，“其實都無所謂，不是麼？”
“是。”冬月涼說道。
是的，其實都無所謂，最終結果，還是要看羽和許浪誰勝誰負。其他人，不管是多兩個、少十個、或者是半斤八兩，都是無所謂的，因為無論是羽打敗許浪還是許浪打敗羽，隻要兩人中的一個躺下，那一方就沒有任何勝算。
想當初，連許浪和秦朝歌合力都難擋徐盛林幾招，又何況是資質不如他倆的別人？道初與融神之間，是一條巨大的鴻溝，雖不如融神與洞覺、知命與脫凡這兩大天塹那般恐怖，但也是絕對無法跨越的，除非擁有絕對壓倒性的數量，比如幾百個道初境圍攻一個融神境，否則絕無越境而戰的可能。
“他……很強，比我潛龍宗內絕大部分普通執事更強。”
坐在輪椅裏沉默了很久的梁戰咬了咬牙，艱難擠出一句話。他不得不承認，因為不能讓羽有任何偏差太遠的判斷。
“我知道。”羽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