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魚貫而出,站在簷下。
煙塵終於散去,夜色之中,院裏突兀立著一個巨大石獅,一個青衫年輕人正施施然站在石獅之上,廳裏的明亮燭光映照出來,使眾人看清一張唇角微勾帶著壞笑的俊逸臉孔。
“馮源,好久不見。”
許浪居高臨下望著簷下站在眾人前頭中央的馮大寨主,微笑著淡淡說道。
馮源打量著青年,未從記憶中找到任何關於眼前青年的印象,瞥了一眼躺在院門邊地上的兩條大黑狗,拱手鄭重行禮道:“不知閣下貴姓,深夜前來,莫不是在外邊聞見府中酒香?”
許浪朝大廳裏空無一人的大桌酒席看了一眼,嗬嗬笑道:“原來是在喝酒啊,酒喝多了可不好,你看,這才沒過幾年你就把我忘了,若非酒喝多了壞記性,難道是老糊塗了?”
此話一出,被罵的馮源還沒怎麼樣,他身後的人就開始大聲開罵了,馮源見許浪越笑越邪,抬手往下一壓,等身後眾人閉了嘴,正色道:“馮某記性雖算不得好,但也並不糊塗,閣下這張臉,馮某確實未曾有幸見過,怕不是閣下認錯人了?”
許浪邪笑道:“不記得我不要緊,你隻需記得六年前曾一腳把一位老漢踢得臥床兩月就行了,你也甭客氣了,示好啊求饒啊什麼都沒用,今天我就是來收債的。”
聽了這話,馮源一愣,終於想起一些模糊印象,曾經確實有那麼一個老漢,似乎……對了,是來為一個流浪兒求情的,當時那老漢就跪在院門外,被他一腳踹了開去,而偷了他拴著用來看門的狗的流浪兒,則被他丟到水井裏泡了三天三夜,骨瘦如柴的流浪兒被宮揚用吊桶拉出來時,居然還沒被那冰冷的井水凍死,說來也真是奇跡一樁。
後來宮揚做主把那流浪兒放了,馮源也不怎麼在意。
想到這,馮源真是後悔當初沒把流浪兒一刀砍了,不然哪還有今天這糟心事?
看著腳踩石獅的青年,馮源臉色陰沉不定,那石獅原是擺在門前的,比那院門還高大,少說也有五六千斤重,就算是自己和血手熊合力去抬,頂多也就是離地一兩公分,想要搬動卻是根本不可能,這廝到底是如何弄進來的?
正思索這該如何應對,耳邊突地聽見一聲大吼,便見武力無匹頭腦簡單的血手熊揮舞著兩把板斧衝了出去。
馮源也不再出聲阻止,左右已經是阻攔不及,索性就讓血手熊去試試對方的斤兩。
血手熊又高又壯,兩條粗壯長退一個大跨步就衝到院中,大喝一聲高高躍起,氣勢威猛無匹,兩把大斧朝著許浪雙肩迅速劈下,想的是先把這討厭的小子兩條手給砍了,再掏出他的心髒生吞!
許浪麵帶邪笑,不慌不忙抬手,簡簡單單一拳砸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