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叔笑著點了點頭,道:“好,那我就先去劈會柴。”
章語默熬好了粥,就看到文叔在院子裏劈著柴,他看上去並不健碩,當真是一副文人摸樣,卻拿著斧頭認真的砍著那些他自己從山上弄下來的柴,但是他自己卻一點兒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妥,反倒是很享受這樣的生活。
章語默笑著喚道:“文叔,粥熬好了,你過來嚐嚐。”
文叔一聽,道:“好,就過來。”將斧頭一放,隨手擦了擦汗,便往屋裏走去,嘴裏還哼著小曲。章語默看著他走進屋裏,自己便走到他剛剛劈柴的地方,拿起斧頭就劈,畢竟是練武的,劈這點兒柴還是小菜一碟,不一會兒就給他劈得整整齊齊的堆到了一邊,轉過身才發現文叔端著飯碗目瞪口呆的看著她。
章語默看著文叔笑道:“文叔,我熬的粥好不好喝?”
文叔回過神,看著章語默道:“你熬粥的技術比起你劈柴的技術可是差遠啦!我剛剛還在想你一個女孩子家獨自一個人上路會不會太危險了,還打算央求我們村裏的誰把你送到城裏呢!如今看來倒是我多慮了。”
章語默一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道:“文叔不知道,我可是練武的呢!誰欺負得了我呀!”
文叔一聽,微微嗔道:“無論怎樣,還是應當小心,若不是如此,怎麼會傷成那個樣子被我撿了來呢!”
章語默嘻嘻一笑。道:“文叔,我這一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見到你了,倒是有些舍不得你了。”
文叔笑道:“還要見我做什麼?有緣就見了,我們有緣今日才能夠在這裏相遇,如今緣分過了就該分別了,我過我的日子,你走你的人生,何必要相見,心裏頭記著就行了,若是實在記不住就忘了吧!我也不會怪你啊!”
章語默和文叔這幾日的相處也知道了他的性子,便笑道:“好,那語默就在此別過啦!文叔你也要好好保重自己。”
文叔笑道:“知道知道,你就好好過你自己的日子吧!對了,還有東西要交給你。”
章語默好奇道:“是什麼?”
文叔道:“這些日子一直都沒有告訴你,那天我遇到你的時候,你的旁邊還有一個包袱,想來肯定是你的,但是奇怪的是那個包袱卻是一點兒也沒有濕。不過裏麵有什麼東西我就不知道了,一直不告訴你,是因為你開始時還病著,若是這裏麵有什麼東西你看了想起什麼來,隻怕對你的身體反而會不好,所以幹脆就不說了,沒想到你自己也不記得,我現在去拿給你,你稍微等我一下。”
章語默點了點頭,看著文叔跑進內室,心中卻是奇怪,到底是什麼東西,為什麼會出現在自己的身旁,不一會兒,文叔便又出來了,手中果然有一個鵝黃色的包袱,但是另外的一個手裏卻還有一個小盒子。
章語默走上前好奇道:“其實我是真的記不起我怎麼會有這樣的一個小包袱,會不會是搞錯了?”
文叔搖了搖頭道:“不會的,你放心吧!你看這個包袱和你的衣服,分明是一樣的布剪裁出來的嘛!至於究竟是怎麼回事,我想這就要你自己去找答案了,不過我想也許有的答案不找也罷。”
章語默狐疑地看著他,文叔卻又拿起右手上的盒子道:“這個是我給你的,裏麵是一件禮物,本來是想要送給我的小女兒的,但是如今我和她算是一輩子失散了,如今跟你這樣有緣便送給你好了,不過,你讓我賣個小關子,學下戲台上的諸葛孔明,你一定要到了城裏才打開這份禮物,如何?”
章語墨點了點頭道:“謝謝文叔,我一定到了城裏才打開。至於這個包袱”
文叔道:“這個包袱不是我的,我可沒有權利要求你什麼時候打開,但是我想這一路上這樣長,你可以慢慢的看。”
章語默點了點頭,終於揮手跟文叔作別,往外走去,文叔跟她揮了揮手,卻不再看她,自己往屋裏去了,章語默明白他就是這樣的性格,是以也大踏步的離開,心裏頭卻是非常的感激他,這樣的地方,卻讓她感到一陣陣溫暖,是她有一種家的感覺,就像是和自己的父親相處,不想是章家的父親,終日裏對自己冷冰冰的,也不像是自己那個從來未曾見過麵的父親,隻是心中的一個幻影,到如今都不知道到底是不是還活在世上,若是在,又是否會像是文叔一樣整日裏都思念著自己的女兒一樣的思念著自己,若是不在,那也許就是緣分了,這輩子也就隻能夠這樣了。
章語默又在想為什麼自己明明中了劇毒卻沒有死成呢?當時自己真的是可以感覺得到自己的心跳慢慢的變慢,甚至聽到了死神走進自己的聲音,自己都以為自己是死了,明明記得自己越來越聽不清纖兒的聲音。想到李纖兒,章語默的心又沉了下去。想到她那個自己視作姐妹的人,終究還是會心痛,盡管這些日子經常會想到她,雖然自己開始有點理解她,但是卻依舊沒有辦法釋懷,沒有辦法將那些都忘記,沒有辦法接受她下毒害死所有人的事實。
想到方不死最後出現在自己麵前的那一張臉,小小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她不曾練過武,根本就抵擋不了那樣強烈的毒性,所以在所有人當中,斷氣最快,不知道最後她是不是很痛,看著她那樣的痛苦,李纖兒有沒有心疼。或者她隻是在旁邊冷冷地看著,看著方不死在她麵前疼痛著。想到這,章語默不由一陣心痛。那個小小的女孩子,笑起來有兩顆小虎牙的小孩子就這樣消失在了自己的生命裏,還記得答應過她帶她會方圓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