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瑤摸著還沒幹透的墨漬蓬頭垢麵的跑到殿外撞上正要送飯的宮女,那宮女被她嚇到還沒看清來人就讓扯著袖子問“文軒是不是來過,說啊。”
“是。。。王爺半個時辰之前就走了。”卿瑤慢慢鬆開手看向跌落在地的走馬燈。
司馬凜不知道蓮花池,也不知道她親自摘過蓮子。
“蓮子去心最好。”
“蓮子再苦也是一片真心。”仿佛天地都陰暗下來,頭痛欲裂,隻能就近扶著華表。
“走了,都走了。”身子硬撐著走到偏殿,神情恍惚。
愛了不愛自己的人一輩子,辜負了真心,值嗎?
宇辰歎了口氣“朕想母後開懷,又不想失去母後,若沒了母後,就真的成了像父皇那樣的孤家寡人。”
“臣明白。”未央點點頭,忽然想起什麼要緊事,稍不留神就消失人前。
“四叔,留在這陪著母後可好,反正沒有家室,可要多多陪朕下棋啊。”對著某處的華表靜默“去景和宮。”
文軒扯住路過的宮人詢問朝陽殿裏的情況之後,對著門前的水缸整理儀容。
卿瑤拿著燈用狼毫寫著什麼,還是不肯叫人梳洗。
“你總能給我一些期盼再騙我。”吹了吹墨水確認它幹了又細細撫摸。
“燈是皇兄做的不假,隻是還沒來得及畫,見皇嫂心裏鬱結,隨意畫了應付。”卿瑤緩緩伸出手將要碰到衣襟時又打算縮回來被不鬆不緊的握住,手掌滑過指尖,快要放手卻用力一拉。
“現在隻想知道,以蓮為題,能做出什麼詩句?”
撩霧山莊寫滿了奠字看的未央心裏拔涼,斷不會是自己吧?推開門看到一群家丁在哭天搶地,平日裏也沒這麼親近,怎麼今兒個個都當再生父母似得。
因為離遠就看到二老健在,景姝在嚎哭。
忽然來了玩念。
用輕功飄到二老跟前將寶貝兒媳抱到一顆大樹上,景姝甚至來不及叫一聲。聞到熟悉的味道渾身打了個激靈“未央?”
“不是。”
“嗚嗚~還以為你死了呢!”二話不說接著倒在懷裏大哭,哭著哭著又抬頭將臉蛋搓圓按扁才罷休。
“幹嘛捏我,疼啊。”
“誰知道是不是真人。”
猛地裝進懷裏,他太瘦,墊了好多層衣服都覺得疼,回來一定要把他養胖,這樣睡覺的時候抱著才舒服嘛。
“這回要去多久?”
“不走了,以後都不走了。”緊緊的將一坨軟肉抱到懷裏,在府裏好生養著,又胖了些。
“姝兒,我想你。”
“恩?”大腦嗡了好久,他剛剛好像說了什麼。。。情話?
“再說一次?”
“聽不到就算了。”敲了敲腦袋,學著她的樣子揉揉臉,一樣的搓圓按扁。
據說景姝以一年一胎的速度充實著這個大家庭。
恩,跟母豬差不多吧,哦不,不能這麼說,要說,你家夫人真是。。。好生養。
還有,左夕的兒砸現在會打醬油了,有花瓊羽在一旁看著,那撩霧山莊,恐怕是沒空上去玩了。
哎,這爹不好當啊。
文軒拿起那盞燈,不等她來搶,上麵幾行清麗的小楷。
“蓮蓬生蓮子,蓮子生相思,相思寄紅豆,何以把心還。”宇辰看不懂,茯苓和憶雪隻看得懂紅豆相思,吵著要吃紅豆糕。
原因是在冥王府中,有人將生死薄上“太平元年夏,李皇後病逝”那行小字抹去,多加二十年陽壽。
既然無法愛你,願你一世安好,長樂未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