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貧者不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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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鳥在鳴叫,聽到這種聲音讓人忍不住的哀傷。
特別是對於一個失眠的人來說。
在這茅草屋裏,狗剩睡得很香,偶爾夢囈。
白一山坐在床邊,看著窗外的一輪明月,月兒圓了,可是人呢?
白一山想著遠方的人兒,借著月光看著扇上的畫。
除他之外的人不明白他的思念有多濃,他的痛苦有多深。
沒有人知道,隻有他在看著扇麵上的輪廓時才能了表思念。
他雙手托著扇麵,臉快要貼著扇麵,這光不清晰,但他要看清這畫裏的人。
一聲馬蹄聲劃破了夜的寧靜,夜鳥騰空而起。
夜已深,怎麼還有趕路人?
白一山的耳朵異常靈敏,他已聽見馬蹄疾馳的速度。
白一山不想驚醒睡夢中的狗剩,起身輕輕走出茅屋,一躍而起,如燕子般輕盈,人已在數丈開外。
馬蹄起塵處,燈火閃閃。
白一山站在樹梢上,望著遠處的燈火,心裏在犯嘀咕,這些是什麼人,怎麼晚了到這荒郊野外鳥不拉屎的地方幹麼?
雖然這裏不是荒郊野外,但在白一山眼裏跟野外差不多。
這是一個偏僻的村莊,以前還有幾戶人家,現在基本都已人去屋空,除了老弱病殘其餘都到別處謀生去了,村裏顯得蒼涼。
因為狗剩到了這裏,所以白一山也跟到了這裏。
白一山看著遠方的燈籠上寫著騏驥二字,心想這騏驥鏢局怎麼到這裏來了。
白一山還未來得及多想,就看見火光熄滅,馬蹄無聲,一切恢複了寧靜。
月光下,人影在蠕動。
對於白一山來說,他能在黑暗中看清任何人和物,這是他經過無數個夜晚練出來的。
人已將茅屋圍著水泄不通,隻聽一人輕聲說道:大哥,眼線說的茅屋就在這裏。
賀山鵬道:好,準備放火。
那人道:可是大哥,白一山也在裏麵。
賀山鵬道:那不更好嗎?一塊燒死他們。
白一山聽到這裏心如驚濤駭浪。
片刻間大火已起,白一山兩個騰空翻越,人已破牆而入。
白一山跑到床前,但床上無人。
狗剩跑哪兒去了?
賀山鵬看著一個白色的身影劃入火光中,大驚道:什麼人?
又是一道白影從火光中騰空而出,火光通明如白晝。
賀山鵬看清了眼前的人,驚慌的表情裏參雜了一絲偽裝的笑容,道:原來是白兄弟。
白一山道:是我。
賀山鵬道:你怎麼在這裏,不是說魔刀在裏麵嗎?
白一山道:我在這裏等賀鏢頭燒死。
賀山鵬嗬嗬笑道:兄弟又拿哥哥開玩笑,我怎麼會把兄弟燒死呢,我隻是執行少莊主的令,將魔刀出去而已。
白一山道:除魔?你這樣就是除魔嗎?你跟魔又有什麼區別?
賀山鵬道:我是按少莊主的意思辦事。
白一山道:好了,你可以回去複命了。
賀山鵬道:這恐怕?
白一山道:還想怎地?
賀山鵬道:少莊主有令,要見到魔刀。
白一山道:這恐怕很難。
賀山鵬道:兄弟要插手?
白一山沒有回答,有些問題沒有答案就是最好的答案。
賀山鵬怒道:白一山,我敬你是書劍先生的後代,你不要得寸進尺,我賀山鵬可不怕你。
白一山道:我又沒叫你怕我。
賀山鵬道:你別不識抬舉。
話音未落,一把斬馬刀已揮出數刀,刀刀勇猛剛健。
一動一靜,一揮一閃。
賀山鵬見三十刀已揮出,還未傷及白一山毫毛,心裏不免有些焦慮。
賀山鵬大聲喝道:就算你今天殺了我,有人也不會放過你,你也要死。
白一山道:誰要殺我?
賀山鵬不回答白一山的問題,喘著粗氣,雙手緊了緊大刀,繼續向白一山站的地方斬揮開來。
火燃燒盡了,最後一點光芒隨著刀風閃動。
白一山一揮,折扇脫手而出,一去一回,折扇似曾未離開白一山的手。
火光滅了,月光暗淡了。
白一山轉身離去的時候,賀山鵬的身體到下了,眼中還帶著懷疑,他至死都不相信自己會死。
狗剩去哪了?誰要殺我?為什麼殺我?
白一山還得繼續尋找,隻有狗剩才能解開他心中的謎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