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貧者不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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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遠意味著貧窮。
那是一個偏遠的地方,那地方的人生活很簡單,追求的也很簡單,吃飽、穿暖。窮人的生活就是簡單,而且沒什麼要求,隻要能吃飽,這就算是對生活最高的要求了。
白一山眼前的就是這麼一個人,一個來自貧困地方的人。他跟蹤這個少年有好幾天了,這個少年餓了就吃點饅頭或者找個麵館吃碗麵。
他這幾天的生活相比較也算簡單,簡單的就跟眼前的這個少年一樣。
少年走進一個麵館,叫了兩碗麵,然後朝著白一山道:走了這麼久了,我請你吃碗麵。
白一山嗬嗬笑著走進麵館,在少年的對麵坐下道:你知道我在跟蹤你?
少年道:我又不是傻子。
白一山道:那你為什麼才到現在請我吃麵?
少年道:這裏就這一家麵館,等我吃完你再吃不就跟不上我了嗎?你為了要跟上我所以不會在這兒吃的。
白一山道:然後呢?
少年道:我知道你叫白一山,而且我見過你。
白一山道:你見過我?
少年道:嗯,那天你殺段十三的時候我就在人群中。
白一山吩咐店主切一盤牛肉,一盤四季豆,外加一壺酒。
白一山道:既然你請我吃麵,那我請你喝酒怎麼樣?
少年道:我不會喝酒,我也不喝酒。
白一山被眼前這個跟他差不多的人逗笑了,笑嗬嗬地道:是你不會喝還是不想跟我喝?
少年道:我不喝。
好簡單的回答,就如同好簡單的生活。
白一山道:你叫什麼名字?
少年道:我娘叫我狗剩。
白一山道:狗剩。
賤名好養,雖然名字不好聽,但充滿了母親偉大的愛。
白一山接著道:狗剩,你到這裏來做什麼?
狗剩道:家裏鬧饑荒,我娘叫我出來的。
白一山道:那你娘呢?
狗剩道:我娘在家裏。
白一山道:那你為什麼不在家裏跟你娘在一起?
狗剩道:娘說在家裏就會餓死,所以她讓我出來。
白一山端著杯酒昂起頭將酒一飲而盡,昂起頭的時候眼淚不會掉下來。
白一山繼續道:那你手裏的刀是怎麼來的?
狗剩道:我娘在一堆白骨跟前撿的,還有一把斷劍哩。
白一山詫異道:撿的?
狗剩道:嗯。
白一山再沒有問,他怕他要問的這些話語玷汙狗剩潔白的生靈。
隻是狗剩不知道這是一把絕世江湖的魔刀。
白一山現在才知道曾經叱吒武林的魔刀獨占春盡客死他鄉,一堆白骨話蒼涼。
白一山想告訴狗剩這個世事險惡,可是他無從說起。
人在無奈的時候,隻能喝酒。
人無奈的事如同現在一樣,一個想喝酒,而一個又不喝酒。
這樣的兩個人在一起,隻能是一個看著另一個喝。
白一山在自顧自地喝他的酒,狗剩靜靜地看著白一山在喝他自己的酒。
夕陽不知何時已沉寂。
夜,又是一個夜。
夜裏會不會風起塵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