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三章(1 / 2)

是啊。她還有雲洛。還有雲家。還沒弄清蕭覃與雲慕的關係。怎能死?

北朝的天黑得早些。戌時不到天算是已經黑盡了。一日時光匆匆過去。天色越黑盡一分。心情便也隨著沉重一分。楚歌還似往常一般煮茶作詩。完全看不出半點油盡燈枯的跡象來。蕭覃與安懷遠卻是知道的。楚歌的強顏歡笑不過是為了讓他們心安。可是有些時候。這樣的心安顯得很是蒼白。就像認真大哭過一場隨後綻開燦爛笑顏的孩子。就像飛鳥掠過的上空了無痕跡。可是那並不代表那飛鳥從不曾存在過。也不代表孩子從未不開心過。然而他們卻也明白。楚歌不想讓他們擔心。有些事情他們自然也得忍得。縱然是粗線條的華雨不懂這些。此時也隻能默默的站在蕭覃的後頭。

七星草已經取回來了。華雨發誓在慕容徹交代自己等這花兒開之前,他是真的不知道王府中居然有如此奇異的小花。此話甚至一點兒也不起眼。慕容徹和華雨甚至是在一個經常人來人往的花園院子裏的。隻不過它卻不是被很好的移栽在花盆中。而是花盆周圍肥沃的土壤之間探出纖細的身子。隻有幾寸長。若是不細看隻怕會忽略了去。淺紅色的葉子細密的從花盆縫隙探出來。頭上頂著一個小小的花骨朵。當慕容徹告訴華雨那便是救楚歌性命關鍵的藥引子的時候。華雨訝異的說不出話。驚異於府中大夫都束手無策的病。這樣小小的東西居然是關鍵。

慕容徹早已讓蕭覃尋來了一快極大的寒玉置於密室中。蕭覃的密室往他房間而入。穿過一道厚重的承重牆。蕭覃的密室與他書房的布局相同。裏麵的案桌和書架上擺滿了書籍、那是江湖秘辛和各大貴族的秘辛。哪個人能沒些秘密。蕭覃這個書房的作用便是搜羅了很多秘辛情報。密室收拾得很幹淨。蠟燭與書桌上翻開的書頁都看得出來蕭覃正是在這裏處理一些外頭不方便處理的東西。看來蕭覃雖不喜與人接觸。看似淡然,實則不出門而知天下事。這是何等聰敏機警。而那些看上去就像是無聊透頂話本子的秘辛,乍一看上去隻是些博人一笑或是博人一怒的小東西。可是有些時候,這些東西真的是極其關鍵的好東西。所謂勞心者治人,勞力者治於人。蕭覃作為一個領導者,遇橫逆之來而不能怒,遇變故之起而不能驚。可是手下屬於自己的和不屬於自己的那些人,本身也不是吃素的。若是不能將這些東西運用自然。隻怕再有膽識,有立場,那也總缺些什麼。這些東西。可以讓他進。也可讓他能退。那些如此想來,這些東西實在是關鍵的很……

楚歌盤腿坐於寒玉床之上。慕容徹背對著她,正從他帶來的大箱子中將銀針和幾個不知道裏頭放了些什麼的竹筒放在桌上。雖然已經下定了決心。銀針的數量之多讓楚歌這個怕疼的冷汗不由多了幾滴。慕容徹繼續將幾把極小的小刀拿出擺好。從箱子中拿出一個壺,拿了碗從裏頭倒出了些液體出來。楚歌聞出,慕容徹倒出的是酒。雖然心下好奇。卻也沉默著沒有多問。慕容徹卻是將那些小刀全放進了酒碗裏。準備好一切,慕容徹轉過頭,對楚歌遞過來一個帕子,道:“稍後咬住這個。切莫要咬斷了舌頭。”

楚歌點頭接過。許是寒玉床的原因,楚歌覺得有些冷。身上其實穿的並不少,北朝的天氣本就冷些。她又病著,安懷遠和蕭覃一個勁兒的讓她加衣服。進來的時候甚至還讓她將鬥篷也帶著。也難怪他兩會這樣。慕容徹不許他們二人進來,作為兄長和戀人自然是放心不下的。楚歌忽然覺得有些想笑,平時聰明絕頂的兩個男子。像個孩子似的一直讓他加衣服。

身上越來越冷。剛開始的時候楚歌還覺得能活動些。現在卻是連手指都不活絡了。睜著一雙漂亮的杏眼,慕容徹一直細心觀察這楚歌的神態變化。開始兩人還交談些慕容徹與安懷遠遊玩時的趣事。現在楚歌隻覺得冷。慕容徹的話全都能清晰入耳,可是嘴唇已是很難發出回應了。而且周身時不時傳過的絲絲痛感,讓楚歌難以專心與慕容徹聊天。慕容徹瞧著差不多了,對楚歌道:“開始吧。你將帕子咬著,千萬別咬破舌頭,也千萬不能暈過去。”

“嗯。”楚歌抬手將帕子咬入口中。卻是覺得胳膊已然僵硬得不像是自己的一樣。

“別怕。”慕容徹解釋道“我給你開的是讓經脈流轉變緩的藥。再加上這寒玉床,如今你隻是血脈周轉慢了,所以你的行動自然也僵硬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