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1 / 2)

第二日一早,楚歌和桐玉送了雲洛去學堂便徑直去了布莊,安懷遠正在安排雲錦製作的事宜,楚歌索性就在賬房邊看帳邊等他,安懷遠半個時辰後才回賬房,一進賬房就軟趴趴的斜倚在椅子上,慢悠悠的喝著茶。

楚歌瞧見安懷遠那樣也不在意,道:“這批貨大概還要多久可以出貨?”

“大約兩月吧。”安懷遠將手中茶杯捏在手中半舉著眯眼細瞧。

楚歌道:“交給你我放心。”

安懷遠聳聳肩,不置一詞。沉默許久,楚歌放下手中賬本,也倒了一杯茶,看著安懷遠,道:“安懷遠,你說…雲慕他有沒有可能還活著?”

安懷遠聞言放下杯子,皺眉看著楚歌,好像試圖從楚歌眼中看出什麼似的,道:“你胡言亂語些什麼?”

楚歌還是直視著他,拇指和食指指腹輕輕來回摩挲,道:“我的意思是……假如他當日掉下懸崖並沒有死,隨後被他人所救。如今…會不會在我們不知道的地方好好地活著?”

安懷遠還是皺眉看著她,楚歌感覺得出,他的眼神不隻是不可置信,甚至是有些憐憫的看著自己。安懷遠歎了口氣,不忍的轉過頭,道:“當日你也瞧見了,師弟受了那麼重的傷,即便別說他沒有受傷,從那麼高的山崖摔下,怎麼可能還……你若是累了,便多休息幾天,別再胡思亂想了。”

楚歌低下頭緊咬嘴唇沒有說話,許久才抬起頭微微笑開,道:“你說的也是呢,那我便回去了,你多多照看著些,酒樓那裏稍後你替我走一趟吧。”

安懷遠輕輕嗯了聲,道:“好,你回去好好歇歇,別胡思亂想。”

“我知道了。”

楚歌走出布莊的時候,太陽已升起了一會,入冬時節,照在身上沒有任何溫度,至少楚歌是這麼覺得的,抬起頭看著太陽,攏了攏衣衫,桐玉瞧見楚歌的樣子,趕緊上前將手中的披風給楚歌係上,兩人無聲的站著。許久楚歌才收回目光,淡淡道:“回去吧。”說完便邁步往家裏的方向走。

桐玉問道:“小姐不是說要去酒樓那裏麼?”

楚歌步子不停,道:“我已經讓安懷遠稍後去了,今日有些乏了,我想回去歇一歇。”

桐玉笑道:“是呢是呢,小姐從北朝回來便沒有好好休息過,是該歇歇的。”

楚歌回她一個微笑。

脫了外衫,楚歌躺在床上,看著床帳發呆,安懷遠的話說的於情於理,當時的狀況自己是親眼所見,回想起雲慕當日重傷血染白袍的模樣,楚歌心裏狠狠的揪了一下,那麼重的傷,再跌下山崖,活著的可能性極低…歎了口氣。楚歌從枕邊抽出一個卷軸,展開,郝然是那副猛虎咆哮圖,腦中又浮現出蕭覃的模樣,看這畫的畫風,的確和雲慕的畫風相去甚遠,雲慕的畫風溫和細膩,就像一潭平靜無波的水,柔和淵遠。而這幅猛虎圖,畫風張揚恣意,桀驁不羈,卻似跌宕的高山,站在高山之巔的狂浪放縱。這世上難道真有如此相像之人?可是雲慕是三年前出的意外,而蕭覃也是三年前才傳出名聲的,難道真的隻是巧合?

收起畫,楚歌拿出白玉玉佩,舉在半空呆呆端詳,許久,楚歌將玉佩收回袖中,眸中已是一副決然之色,不管蕭覃是不是雲慕,她都要去北朝瞧上一瞧,若他真是雲慕,自己不去瞧,豈不是要硬生生和他分散兩頭?可若他真不是雲慕,那…自己便也能死心了。

心意已決,楚歌翻身起床,穿好衣服,吩咐桐玉幾句,便獨自一人上街買了幾套男子裝束,還有一些走遠路必備的物件,買了一匹快馬,將東西與馬一道寄放在城外的客棧。做完這些已是傍晚,楚歌這才回家,帶雲洛一道和雲常用晚膳。用完晚膳,雲洛鬧著留下來和雲常學拳腳,楚歌便一個人回到了慕蕁院,屏退丫鬟,叫了桐玉來。

楚歌看著站在的桐玉,道:“桐玉,你坐下,我有事跟你說。”

桐玉幹嘛坐下,道:“小姐有事你便說吧。”

楚歌將在北朝遇到蕭覃的事一一道來,桐玉聽得雙眼圓睜,許久才道:“小姐,你懷疑他是姑爺?”

楚歌道:“對,所以桐玉,我打算去北朝親自確認才好,你要幫我好好照看著這個家,櫃上的事有安懷遠,家裏的事我交給你。”

“可是小姐。”桐玉起身“小姐,你真的不告訴老爺嗎?”

“沒用的。”楚歌笑笑“我試著跟安懷遠提起,他以為我是在發瘋。”

桐玉沉默。心中明白,即便是自己,也認為自家小姐是思念成狂,更何況是雲老爺。

楚歌從袖中拿出一封信來,交給桐玉,道:“這信你明日交給安懷遠,你將信交於他,他自會曉得。洛兒今夜大約是歇在爺爺那裏,稍後你護我出府,夜裏便出城去。”

桐玉看楚歌心意已決,將信放進懷裏護好。眼中也是一副堅定之色,道:“小姐既已決定,桐玉望小姐萬事小心,家裏便交給桐玉,桐玉必不負所托。”

楚歌微笑,道了聲謝,主仆二人相視一笑。

楚歌扮作小廝打扮,跟在桐玉後頭,出了雲府,桐玉送楚歌到城外客棧,瞧見楚歌準備齊全,心下稍安,卻也明白楚歌的決心,眸中堅定更甚,千言萬語到嘴邊隻道:“小姐此去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