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歌拿起桌上的糕點,送到懷中雲洛的嘴巴裏,雲洛張開小嘴,笑眯眯的吃著糕點,楚歌擦掉雲洛嘴邊的糕點屑,道:“沒什麼大事,遇到過幾個新手強盜,後頭認出車上標記便沒敢再劫了,一路甚是平和。”
雲常道:“強盜?你放了他們?”
楚歌垂下頭,道:“嗯。”
雲常輕輕歎了口氣,許久才道:“你還是改不掉你那性格,這種時候應該給他們個大教訓,殺一儆百才是。”
楚歌沒有說話,繼續悠悠喂雲洛吃糕點。
雲常皺眉,道:“你聰明有餘,就是不夠狠厲果斷。”頓了一頓,深深歎了歎“好了,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楚歌楚歌溫順的道了句是。便抱著雲洛走出院子。
雲福從屋裏端出一壺茶,在雲常前放下,坐到雲常對麵,道:“少夫人連茶都沒喝就回去了。”
雲常抬頭看雲福,笑了笑,道:“你想說什麼便說吧。”
雲福扶額,歎了歎,笑道:“雲福的心思老爺總是一眼便看透了,都四十幾年了,沒一次不被看透的。”
雲常摸著胡子大笑。
雲福收起笑容,道:“其實少夫人是女子,女子心總是善些,老爺何必逼她非要像男子般狠厲決絕。”
雲常收起笑容,慢悠悠的捋胡子,眼神高深莫測,許久才道:“若她是楚歌,那她良善便良善,可她是雲家主母,那就必須狠厲決絕!我老頭子能扶她一時,可終究是大半截身子都埋在土裏的人,幫不了她一世。”
雲福皺眉沒說話。
雲常繼續道:“就如三年前,雲晉那狗賊,丫頭她居然隻打他一百四十板子逐出,她隻知心善下不了手,可是若是雲晉沒死,還讓他有機會東山再起,那他必定是要報複雲家的。”
“雲晉不是死了麼?”
“老夫讓護衛打的板子,命令他們用內力打。可惜那狗賊挨了六十幾下便死了。護衛沒我命令不敢停,硬是打完了那一百四十下。隨後扔亂葬崗喂野狗了。哼,害我兒我孫。若不是楚丫頭對他的仁慈判決,按老夫當年執掌雲家的風格。老夫定不會讓他死的如此簡單。”
雲福聽完也不敢再答話,雲常的做法雖狠決,但身在雲家當家卻也不得不為,自少爺遭意外的這三年來,若不是老爺在背後扶持楚歌正名執家,雲家必定不會兩年便恢複元氣。思及此,雲福微不可聞的歎了歎,看了看慕蕁院的方向。
慕蕁院內,楚歌正坐在院中,和桐玉一塊兒看雲洛練武功,小小的身子,七手八腳的跳來跳去,逗的丫頭們掩唇低笑,楚歌滿眼歡愉,嘴唇微微勾起,桐玉站在後頭,給楚歌的杯子添茶,楚歌端起杯子,問道:“這幾月家中沒什麼事吧?”
桐玉揮手招呼丫頭給雲洛擦汗,聽見楚歌的聲音,忙回答:“是,小姐,沒什麼事。”
楚歌喝了一口茶,放下手中精致的杯子,白色的瓷杯,僅邊緣有一圈畫風雅致天高雲淡的青花勾邊,半盞清綠的茶水嫋嫋升起絲縷淡淡白霧。
“你辛苦了。”
桐玉忙道:“小姐說的哪裏話,能為小姐盡些許心力,桐玉心中甚安。”
楚歌笑了笑,道:“安懷遠還沒回來麼?怎麼不見他。”
“安總管月前便回了,今日好似說是去盯著布莊趕那批雲錦,說是將到交貨時間了,今早辰時十分提了壇酒便出了門。”
楚歌撫了撫眉心,笑道:“他總是這樣。隨他去吧。”
桐玉笑了笑,道:“安總管行事雖然隨性張狂些,可為人是極穩重的。”
楚歌道:“我自然是曉得的。他就是這樣的人。”
桐玉嘻嘻笑。
楚歌剛要說什麼,門口突然傳來一聲輕笑,楚歌微微一笑,抬頭朝門口剛邁進一隻腳的聲音主人看。不一會安懷遠便坐到楚歌對麵,放下手中的酒壇。楚歌和桐玉含笑看著他悠悠坐下。身後站著兩個長相上乘的丫鬟,是安懷遠自己挑的,用他的話來說就是,他身旁服侍的人也得襯的上他,他眼中沒有樣貌不出眾之人。。安懷遠身穿一件玄黑色袍子,烏黑的長發隨意的用一根緞帶寬鬆的紮著垂在腰上,鬢角的幾縷發絲慵然懶散的垂在兩側,袍子寬鬆的掛在肩上,露出精致白皙的鎖骨,嘴角掛著張揚放蕩的笑意,細長的丹鳳眼斜睨著右側的楚歌,如此妍態,就連身後的兩個美人也稍遜他幾分。
安懷遠笑著開口,依舊是那樣不羈張揚的口氣,道:“人說背後不說人,你主仆兩如此公然說本公子壞話?”
楚歌輕笑出聲,道:“哪個說我們是背後說你來著,我們可不是當著你麵說的麼?”
安懷遠揮手讓丫頭去取酒,和楚歌邊喝酒邊談布莊之行。兩人邊笑邊說,明明是枯燥的生意,這兩人談起來卻好似遊山玩水般恣意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