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房連忙跪下連連磕頭,楚歌看得頭疼,揮手示意他們走,眾人才躬身退下。朋昔也被安懷遠招呼人帶下去了。堂前便隻留下一眾掌櫃,不安的跪著。
楚歌麵無表情的瞧著他們,轉頭向李隆道:“給他們將月前結了,便叫他們走吧,我不想再瞧見他們。”
李隆俯首稱了句是,便招呼左右帶著人走了。
堂前便隻留下楚歌雲常安懷遠三人。楚歌走到雲常身前,直直跪了下去:“爺爺,楚歌不孝。讓您擔心了。”
雲常趕緊扶起她:“傻丫頭,好了便好,苦了你了,是雲家對不起你。”
安懷遠慢慢退了出去,留他們二人。
楚歌站起,微微一笑,表情卻比哭還要難看:“爺爺,這幾日你辛苦了,楚歌沒有幫你任何忙,雲慕的身後事多謝爺爺操勞。”
雲常搖搖頭:“爺爺該謝謝你才是,你幫慕兒報了大仇,我想慕兒九泉之下也心安了。”
楚歌兩眼忽然落下淚來,自雲慕去後那一日起,楚歌十幾日沒有落過一滴眼淚,哽咽道:“爺爺,我給雲慕報了仇了,報了仇了。”眼淚叭叭叭的掉下來,滿臉是淚,雲常看著門口沒有說話,眼眶也是紅紅的。讓她說吧,讓她發泄個夠也好。
“我沒有雲慕了,我再也沒有雲慕了,我的雲慕啊……”
哭聲越來越大,久久不息。內院的人但凡聽見的都停下手中的活抹一把眼淚。
朋昔回到房間,想起這幾天的事來。
幾日前他在一個夜裏被關到這裏來,第二日中午楚歌便來他的房間裏,他的手被縛著,冷冷的看著麵前坐著的一臉溫和笑意的楚歌。他皺了皺眉,發現自己竟看不透楚歌的想法。
楚歌淡淡開口,含著笑意:“你叫什麼名字?”
朋昔沒有說話,隻是冷冷的看著楚歌。
“你知道麼?若是我昨日沒有將你移到這裏來,你今日已經是一句不會說話的屍體了。”
朋昔看著她,眼裏盡是疑惑。但是沒有開口。
“隻有死人不會暴露秘密,你的主人想要滅口,他怕你出賣他,他要你死,”
朋昔終於憤怒的看著她,怒罵:“你說謊,我不信!”
楚歌沒有在意他的怒罵,語氣還是淡淡:“我沒有說謊,昨天我命人將你秘密關到這裏,今日中午,便有人給你的膳食中下了毒,若你沒被帶到這裏,你已經被殺。”
“我不信,這是你的計策,主人他不會如此對我。”
“那我們便打個賭如何?”
朋昔看著她沒有說話。眼裏已然默認。
“你叫什麼名字?”
“朋昔。”
“好,朋昔,我與你打個賭,就賭你的主人是會救你還是殺你,怎樣?”
朋昔唔了一聲。
楚歌微微一笑:“他要你殺我夫君,目的不過是這雲家,我猜他不日便會出來逼我,那時我會將你帶到他身邊,若是他開口說要救你,那我便放了你,你見過我爺爺了吧?我也會說服他放過你。可若是…若是他開口說要殺你,那便是你輸,你必須將他的罪惡全盤托出,之後我也會放了你。怎樣?賭不賭?”
瞧見朋昔眼中顯然已經心動,楚歌笑笑:“無論你輸或贏,我都會放了你,你為何不賭賭看?死很簡單,難的是活下去。我給你這個機會,再者說。若是他要殺你,那他便是你我的敵人了,他害了我夫君,也間接害死了你的同伴,仔細想來,他才是我們共同的敵人。”
朋昔沉默,楚歌看他沉思,也不怒,慢慢起身,轉身朝門口走去:“你好好想想罷,希望你能給我一個好答複。”
楚歌走到門口,剛要踏出房門,便聽見身後朋昔低低的說了句:“我賭。”聲音雖低,卻落地有聲。
楚歌腳步頓了頓,卻沒有回頭。
“好。”朋昔聽見她這樣回答。說完便走出了房間,始終沒有回頭。
收回思緒,朋昔看著窗戶上投下來的陽光。想起小時候那個人摸著他的頭,溫和的笑著:“從此你們跟著我,我們便是一體了,要同生共死……”
畫麵一轉,那人眼中盡是殺意:“此人既是殺害雲慕的,那必不能放過,既然他不開口,不如現在便拔了他的舌,然後慢慢的淩遲致死罷。”
朋昔眼中終於落下淚來,隨後便瞧見倚在門口瞧著他的安懷遠。
“我已經做到了,讓我離開吧,我會隱居起來,再不踏出一步。”
安懷遠聳聳肩,不可置否,揚手扔進來一個包裹:“這是楚歌讓我給你的盤纏,足夠你過下半輩子了。”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