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裏好像就偏向孫文了吧?”俞船長不樂地說道。海雲天陪笑道:“怎會怎會,隻是孫文受學於日本,又屢次把日本當作避難港。俞船長,您可知道日本為我國的革命做出了多少貢獻?”
“明人不說暗話。你到底想跟老夫說什麼?”俞船長不再有耐心。
“如今歐洲那裏亂得很,四處都在打仗。雖然中國現在保持的是中立態度,但難保什麼時候戰火就燒到了這兒。在這種年代,什麼都是極端的,不論什麼職業都會像商人投機那樣——要麼一把賭贏,要麼全盤皆輸。”
俞船長慢慢聽出了他真正的意味,冷笑道:“還好老夫從不做高風險的買賣。”
“這不是您能決定的。在翻天覆地的變化中,誰都不能幸免。而商人恰恰更是必須做出選擇的那一類人,因為如果他放棄選擇,那在戰局中勝出的那方也會把他抽筋扒皮。”海雲天強硬地回應道。
“可老夫選擇袁世凱也好,還是選擇孫文也罷,你要叫我選擇日本人也是休想!”俞船長怒道。
“船長您冷靜,我這次過來和你談話完全是代表個人的。若是我做了日本的說客,帶上‘明珠號’的禮物會就是這三箱珠寶而已嗎?”海雲天說道。俞船長想確實是這個道理,海雲天繼續道:“您的選擇是您的自由,不過我有一句肺腑之言,您可千萬不要和袁大總統走得太近了。商人就該為利益考慮,您就算不選擇日本,也不能把自己搭進去。”
“你是說,袁大總統會輸?”俞船長有點被說動了。
“必輸無疑。現在山東那裏看似是德日之爭,但其實是中日之爭。袁大總統能忍住還能保住和平,若是想武力對抗,那勢必就給了日本一個侵略的理由。船長您剛南下,袁大總統肯定和您提起這些事了吧?”俞船長當然知道這些事,袁世凱還派心腹段祺瑞暗中調兵遣將。如果真像這海雲天所說,那袁世凱豈不是在自取滅亡?
像俞船長這樣特大級魚一定要放長線,海雲天本就沒有想在此行就完全說服俞船長。現在他看俞船長的臉色,知道今日目的已經達成,就點到為止,繼續道:“那第三件事呢,就是......”
“慢著!你說我爹爹什麼?”一個雙尾辮小姑娘不知從哪兒跳了出來,指著海雲天道。
“紅槿!你怎會在這裏?”俞船長驚道,顯然是認識她的。
“你這種人就叫作漢奸吧?真該丟海裏喂王八!”紅槿毫不客氣地痛罵海雲天。俞船長走過去抱住她,道:“這是我孩子,還小不懂事。”他捂住紅槿的嘴巴,不讓她再胡說。
一旁李三豐和玲瓏也現身了,李三豐驚道:“原來是俞船長的孩子嗎?那公冶涼做過俞船長的奴才?”玲瓏問道:“什麼奴才?”
原來李三豐被紅槿帶去船尾,還是決定自己找條路回去,紅槿就遠遠地跟著他。後來還是被玲瓏撞見了。玲瓏記性非常好,沒有再迷路,一會兒就回到船首了。
“可是新的問題來了。”李三豐托著下巴道,“看俞船長這年紀,紅槿到底是做他女兒好呢,還是做孫女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