溥俊是小輩裏的佼佼者,李三豐自然知道這一點,但是李三豐從未想到溥俊的劍法能成熟穩重、自成一格,根本不像是小孩子能有的本事。溥俊手執一柄李三豐從未見過的鈍劍,上麵髒兮兮的仿佛生鏽了一樣,但是劍柄處後有一點紅纓,舞出來的時候甚是好看。梓芯悄悄對李三豐說:“這是我給他編上去的。”
兩人像是互不相關,溥俊舞他的劍法,公冶涼也自顧自站著。早一步到的公冶蝶忽道:“看兩人腳下站的地方。”李三豐三人一看,原來較量的地方在這裏。公冶涼與溥俊本是各站一方的,而隨著溥俊的水虛劍法劍氣擴散開來,溥俊的腳步也跟著移動,他現在已經慢慢移至正中,在這太虛洞的天下裏,他已坐穩龍庭。
可是公冶涼真像個死人一樣,不為所動地自居一方。溥俊自然不允許這個眼中釘的存在,那點紅纓在空中遊動得更快更急,想把公冶涼逼出他統治的天下。李三豐終於體會到之前馮天佑師叔說的劍氣縱橫了,雖然比不上有形有質的秋水風刃,但是仍能感受到無形的壓力。
溥俊臉色緊繃,看來已到了鬥劍的緊要關頭。洞外的人也個個屏氣凝神,因為就要見到天才小輩擊敗那個公冶涼了。隻有李三豐知道絕不會如此的,因為他非常了解公冶涼,現在公冶涼臉上一點點緊張感都沒有,而且他還未出手。再思考一下他明明能輕鬆擊敗溥俊卻始終不出手的理由,那就是在等待一個時機。
等待一個不僅擊敗溥俊的劍法,更要擊潰溥俊精神的時機!
公冶涼拔出長劍,並往身旁憑空劃了一個圓圈。一股寒氣四散開來,溥俊舞劍的動作也呆滯了一下。如果說溥俊的水虛劍法是一條潺潺不斷的溪流,而公冶涼的水虛劍法就是一片汪洋!溪流遇見了汪洋,除了會消失,還會怎樣?
溥俊已無法再舞劍,因為他的水虛劍法不再連續,斷斷續續的水流那是因為源頭快要幹涸。而公冶涼的腳步也慢慢動了起來,逼得溥俊一步一步倒退,慢慢公冶涼占據了中央的位置,溥俊如李三豐之前想象得那樣被逼入了死角。
“本是你的江山,如今給別人奪走了,是什麼滋味?”公冶涼冷冷地說道。“嘶”地一聲風響,溥俊的手腕上冒出一絲血跡,那朵紅纓也從他手中飄落在地。李三豐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親眼所見。在洞口看得見鬥劍情況的人,都發出驚呼,因為公冶涼離溥俊很遠,卻能傷得到溥俊。
“在你的眼中我隻看得見仇恨。”公冶涼又是向溥俊的方向揮去劍刃,溥俊低頭一躲,腦後那根辮子竟然憑空被削斷了,一長節辮子落在地上。公冶涼把長劍斜插回腰間,不瞧他一眼。溥俊半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眾人看公冶涼往洞口方向走,趕緊散開讓他一條路。
隻有李三豐還站在那裏,呆呆地問他:“你練成了?”
“哼,那有何難?”公冶涼麵無表情地回答,好像練成“秋水風刃”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