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豐被罵得沒法還嘴。
“你可以去吃晚飯了。”公冶涼說道。他在把寒冰寶劍送交給袁世凱的部下後,從不在大家吃飯的時候現身,據說是讓自己的妹妹公冶蝶送飯菜到他的居室去。這又成為一個新的別人可以在背後指責他的理由。
“對了。”李三豐起身要走的時候公冶涼最後說了一句話,“近期不要再練靜心訣了。”
李三豐知道公冶涼這句話與之前說的那些警告不同,這句忠告是為他好。因為他也覺得自己練功時睡覺的時間越來越長,而且好像在夢境裏也越陷越深。萬一有一天醒不過來呢?再說自己有多刻苦也隻有自己知道,但一點都沒回報的刻苦還堅持什麼呢?
他滿懷心事地走到了飯廳裏,但是他一進門,就發現氣氛與眾不同了。裏麵所有人,各種各樣的同輩弟子,或者是師叔輩的,都不再吃飯,安靜地用關切的目光看著他。李三豐被瞧得有些不知所措,走到溥俊師兄他們那張桌前,摸了摸腦袋,突然意識到自己還是披頭散發的樣子,忘記整理了。
公冶蝶徑直走過來抱住李三豐,道:“孩子,你受委屈了!”飯廳裏終於有一人開口了,接著大片的議論聲開始響起來,雖然李三豐自己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公冶蝶給他盛了最滿的一碗玉米飯,李三豐乖巧地點頭道謝。公冶蝶吸了口氣,道:“多好的一個孩子!哎,我那哥哥.......”
一旁的玲瓏用手肘敲敲李三豐,問道:“你衣服怎麼破啦?”李三豐想起來這件衣服是玲瓏幫他縫製的,不忍告訴他是公冶涼找他麻煩時劃破的,就撒謊道:“我走路被什麼枝條鉤破的啦。”
“居然正好鉤不到血肉,那株植物想必武功不錯。”陰九嘲諷道。李三豐不敢作答,大口吃飯。梓芯擔憂地問道:“那你的頭發怎麼回事?”李三豐含糊地答道:“我,我自己嚐試了下剃頭。還是短發好,你看阿福哥的短發多精幹啊。”他知道講到小胖阿福大家都會笑起來,但此時一桌人居然沒有一個在笑,反而表情越來越凝重了。
“阿福哥該剃個光頭,就像笑哈哈的彌勒佛了。溥俊師兄,你也別留辮子了,看起來多老氣呀,你要是剃成短發,那肯定更加英俊了。”李三豐越說越尷尬,到後麵溥俊忍無可忍地拍桌吼道:“小師弟!是不是公冶涼欺負了你,還逼你不要跟我們說?”
李三豐一驚,因為他從未見過溥俊發過火氣。玲瓏悄悄對他說:“公冶師叔在落水瀑布折磨你這件事被好多人看見了,大家都在傳這件事呢。”
“原來是這樣啊,我一定要向大家解釋一下。公冶師叔他隻是想把我從睡夢裏叫醒,我是說,我修煉靜心訣總是打瞌睡你們知道嗎?這次我在公冶師叔麵前又睡著了,他,嗯,想往我頭上潑水,但沒有盆子呀,所以他就把我的頭浸入水中。”李三豐發覺自己越解釋越糟糕,飯廳裏所有人又豎起耳朵在聽他說話,然後都同情地搖了搖頭。
“這個解釋同樣也說明不了你的衣服為什麼會被劍劃破啊。”陰九一針見血地說。
“嗚,那是,因為......”
“夠了!”溥俊激動地喊道,“公冶涼欺負小師弟,那和欺負我沒什麼差別!他自己忘恩負義,賣師求榮......”接著李三豐瞪大眼睛聽溥俊把公冶涼罵得狗血噴頭,一點都不給公冶蝶麵子。公冶蝶雖然聽得臉青一陣白一陣,但默不吭聲不作反駁。溥俊大罵公冶涼做袁世凱的走狗,後來話鋒一轉居然立刻罵到了袁世凱的頭上,罵他背叛清廷對他的信任,公冶涼和袁世凱都是一丘之貉。
李三豐越聽越驚奇,溥俊的話裏包含的政治問題越來越多,什麼列強也一個個罵了過來,最後連著孫中山也一並罵了過去。李三豐第一次聽人高談闊論政治的,直到梓芯硬是把溥俊拽出了飯廳,溥俊的聲音還留在李三豐的耳朵裏:
“革個什麼命咧!就是些想改朝換代的人!不都是披著羊皮的狼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