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權有勢就是方便。”李三豐道。
四人沒有停歇,立刻駕車往西南方向去。在官道上有許多旅人,湯無妄放心地道:“那些殺手總不會在光天化日之下行凶吧?”
“宋教仁又何嚐不是在光天化日之下被槍擊的?”公冶涼冷冷地道。
忽然樊根生道:“奇怪,這馬好像不行了?”馬車漸漸慢了下來,接著一股惡臭飄進車廂中。李三豐喊道:“什麼味道?”
“這馬一直在拉稀,走不了了。”樊根生道,“少校,我們該不該去找那蕪湖官府的麻煩?他們辦事如此混賬!”
“好。”他們四人還沒離開蕪湖多遠,棄了馬車就步行回去。到得蕪湖官府,那個官員又出來迎接,樊根生一把抓起他,喝道:“你給我們配的是什麼馬?”
“什什麼?”那人被嚇壞了。
“你是縣長還是市長?”公冶涼問。
“下官是蕪湖市市長。”
“好,下個月的俸祿有你好看的了。”公冶涼無情地道,“你幫我們備的馬車,來源於哪裏?”
“那是我平時乘坐的馬車。”那個蕪湖市長驚慌地看著公冶涼。
“那是誰喂給馬吃的飼料?把他給我查出來!”樊根生喝道。公冶涼擺擺手,道:“算了,市長你幫我去辦置一輛新的馬車吧。老樊,你也跟去,盯緊了。”
李三豐看著他們兩個出去,自己坐在了辦公廳裏的大椅子上,道:“他們不會遭受襲擊吧?”
公冶涼說:“老樊身手不錯,不會出事的。那個市長要是死了就死了,鬧出個大新聞來,警備也會加強,刺客就會罷休了。”李三豐心想這人果然是個惡鬼。
“正好趁這個機會整理一下情報吧。”公冶涼也找了張椅子坐了下來,雙手手指交叉,手肘擱放在雙腿上。湯無妄一直不敢坐下來,公冶涼也沒有讓他坐。
“首先是有革命派賊人抓了這位警督,讓他轉達這張威脅我的紙頭。而且這張宣紙看煙墨程度,應該是生宣。”
公冶涼看李三豐聞所未聞的樣子,得意地解釋道:“宣紙是文人墨客的愛好,你這種鄉下小子當然不懂。聽好了,生宣是其中一類,吸水性和沁水性都很強,水墨極易在上麵產生變化,所以書法家都特別喜歡這一種。而這一張紙膚如卵膜、堅潔如玉,恰恰是極品生宣,這樣的生宣別說是市麵上會有流通了,總統府裏用的紙張都不一定有這質量。”
“知道這個又有什麼用呢?”李三豐問。
“如果你有這樣價值連城的宣紙,你自己卻不懂字畫,你會使用嗎?”李三豐搖搖頭。
“但就算你自己不用,你會給別人使用嗎?用來寫一句不成體統的警告信?”李三豐搖搖頭。
“再看上麵的字跡,扭扭歪歪,隸書不像隸書,草書不像草書,難看至極。你不覺得很矛盾嗎?”李三豐點點頭。
“所以這張宣紙的擁有者和字跡的所有者是同一人,而且他也是個書法家。”公冶涼冷笑道,“他既怕自己的字體暴露他的身份,又不願用爛紙貶低自己的身份。”
李三豐和湯無妄又驚又佩。公冶涼繼續道:“再有,他們非常清楚我們的目的地,也知我們沿途必經之地。再加上既偷走馬車,又讓市長的馬腹瀉......”
正巧樊根生和市長氣喘籲籲地回來了,公冶涼道:“所以計劃準備得如此周全之人,當然會絕了我們回到這裏再備新馬車之路。”
“少校大人都知道了?”那兩人麵麵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