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較年輕的那個警督也行了個禮,拖著瘋了的瞿頂陽走了。
李三豐做了個很難受的噩夢。夢裏他從小到大認識的人都出現了,但都不理他。最後出現的那兩個人是他爹和落魄男人,他們兩個人都想折磨李三豐,拿針紮在他身上,讓他一會兒冷一會兒熱,丹田的氣息往上流,往腦袋裏流,最後兜了一個圈又回去了。
然後他睜開眼睛就發現自己平躺在一個非常熟悉的地方。是離城牛城主家小牛的屋子裏。
“......”他想開口說話,但是發現自己並不能說出聲音來。之前被掌擊的部位貼著散發出清涼味道的藥膏,看不出藥膏下是什麼狀況。
“醒了?”一個冷漠的聲音問。
李三豐想轉頭看他,但脖子非常酸痛,不能轉動。
“小子,你剛被治療好,現在還不能動。”那個人冷冷地說,“就算你練過武當九陽功。”
李三豐又聽到這種奇怪的名詞了,他很想反駁他沒有練過,但依然說不出話來。
“我現在隨便問你幾個問題,你不眨眼就是肯定,眨眼就是否定。第一個問題。”
“你受傷了?”李三豐本來做好準備迎接任何奇怪的問題,但沒想到居然會問顯而易見的問題。他沒有眨眼。
“你昨晚沒有睡好?”李三豐想到昨晚與落魄男人去冒險幾乎沒睡,可是這種時候應該掩護一下自己的秘密行動,所以他眨了眨眼。
“嗬嗬,有趣。你母親是賣魚的?”李三豐馬上就意識到現在提問的這人身份應該是警督,他沒有眨眼,肯定了這個問題。
“你父親呢,他也是賣魚的嗎?”李三豐沒有眨眼。
“奇怪了,那你的內功是有什麼奇遇學來的嗎。啊,這不是問題,你沒有必要眨眼。下個問題是,你們一車人在等的人裏,有虎三斧吧?”李三豐心撲通撲通亂跳,拚命眨眼。
“我知道了。那麼最後一個問題。”李三豐看見一張如冠玉般的臉湊到了他的上方,“你和那個逃犯蕭跡天關係不錯吧?”
他看都不看李三豐的反應,道:“我從前兩個無關緊要的問題就知道你說實話和撒謊時候的反應了。你受傷了這個就不用說了。第二個問題,我看你眼睛上都有黑眼圈了,所以你對我撒謊了。人想控製眼皮容易,但控製眼皮的同時還想控製瞳孔就很困難了。你瞳孔在撒謊的時候會變擴大,因為我提出的問題讓你驚慌了。”
“你當然不是那位賣魚女人的兒子,你爸爸也不是賣魚的。你叫作李三豐,是離城茶館主人李逸仙的兒子,平時在茶館內跑堂,就是那個被逃犯劫走的小孩。但那都隻是假象,你昨晚是被蕭跡天抓走,但然後肯定信了他的花言巧語,做了他掘屍的共犯。就在剛才,這個目無王法之徒劫了虎三斧的獄,還讓他們逃走了。而你,一小小兒童,竟在城外和一幹家眷等著接應他們。”
“你是不是現在非常害怕我?因為在你臉上寫著,我說的全對了。那也沒什麼,我是站在上端的人,我就應該要有整合所有下層信息的能力。”
李三豐又看見那張英俊的臉了,他冷冷地說道:“小子,你有沒有聽蕭跡天提起過‘公冶涼’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