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住地哄著。過了半晌,憂吾終於緩緩開口,將這一路上遭遇的事斷斷續續地講出來,說到孚山的那一晚,她幾度中斷,顫抖成一團,實在難以繼續。
這段支離破碎的語言過後,是長久的沉默。忽然,豫衡垂下頭,開始親吻懷裏驚魂未定的憂吾,從眼角起,沿著她的淚痕漸漸下移,在她的麵頰上稍作逡巡,隨後又輕輕移到唇邊。起初,隻是如同蜻蜓點水一般輕柔,等到了唇際,便開始逐漸加重,用舌尖抵舐。
憂吾原本被駭得魂飛天外,想到那晚的遭遇已是揮之不去的陰影,可能會伴隨自己一生,而對眼前之人的感情又如此複雜,她便再也難以維係,崩潰大哭。豫衡的忽然之舉,倒是挑動了她的癲狂,他的唇落下之時,她如同在火中炙烤之人忽得清涼泉水,一瞬間,其他的種種已不重要,仿佛再與己無關。被這癲狂一激,憂吾似換了一個人一般,竟開始試著回吻,雖生疏笨拙,在他的帶領下,也慢慢熱切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豫衡將憂吾抱起,往內間走去,動作十分輕柔,沒有驚動一片迷蒙中的憂吾。短短的幾步路,豫衡走了許久,直到內間的床榻邊,他才緩緩地將她放下,讓她平躺著,雙手支撐在她肩頭兩側,上半身空伏在她上方,停下一切動作,就這麼凝視著她。
因他的止歇,憂吾漸漸從方才的迷蒙之中清醒過來,她一睜開眼,便看見了正上方那雙凝視著她的眸子,裏麵氤氳著無法看透的霧氣,而他的神色此時也十分嚴肅。憂吾曾經在他身上感受過的那種緊張感,此刻又回到她腦海中,她心中惴惴不安,卻又不敢揣想,接下來他意欲如何。她沒有被縛,四肢皆可隨意動作,卻沒有將身上那人推開,隻是靜靜地與他對視。
很快,憂吾感到靠近脖頸的那兩隻大掌傳來的陣陣熱氣,那已非尋常的人的體溫能及,分明是內力散出所致。再看他的麵龐,神情雖無異,氣息也很穩定綿長,眉間卻微微有些顫抖,鬢間也冒出細密的汗珠,在這尚未回暖的時節,顯得有些奇怪。此時氣氛壓得她不敢開口,隻是更添了一分緊張,她的呼吸愈發亂了。
似是感受到了身下人的緊張,豫衡終於換了神情,展眉一笑,低下頭用鼻尖蹭了蹭她的鼻尖,等憂吾僵直的身軀放鬆了一些,他才繼續俯低身子,兩人緊挨在一起。
他感到憂吾的身子瞬時又僵直起來,便湊在她耳邊輕聲說道:“憂兒,莫怕,是我。”
不可遏製地喘了幾聲之後,憂吾努力平複自己愈加急促的氣息,抓緊了身下的布料,點點頭,輕聲回道:“嗯。”
隨後,她的衣帶被他慢慢解開,他單手承著自己軀體的重量,騰出一隻手來,試探地伸進她的褻衣之內。憂吾再如何忍耐,此時此刻也忍不下去了,那個晚上夢魘般的經曆不過就在數日之前,而今日,她愛的人,也對她做著同樣的事,緊張、驚懼、委屈種種一齊襲上心頭,激得她又快要落下淚來。
身上那人對她的一舉一動自然了如指掌,見她這般,卻也沒退縮,隻是緩了緩動作,停了下來,道:“憂兒,是我。”將她壓得更緊了一點,又說一遍:“憂兒,是我。”
“那人就是這般……”憂吾渾身又顫起來。
“憂兒,”豫衡放低了身子,改為用肘支撐,一手捧著她的麵頰,“憂兒,記住今晚,記住是我。”
“可……那不就斷了線索?”
“你更重要。膽敢冒犯於你,便是自絕生路。我自會處置。”豫衡太陽穴上青筋暴起,雙眸微眯,掌心透出的內力愈發有勁,直到憂吾被那熱力燙得輕呼一聲,他才猛地回神,撤回內力,平複吐納,恢複溫柔之態。
此時窗外夜深風冷,寒氣漸漸透進屋內,豫衡覺出憂吾有些冷了,便側身將被子展開,蓋在兩人身上。他的手並未因此而停止,而是繼續向憂吾肩背摸索著,帶動著展開衣衫,待他撫到肩後,褻衣便滑落僅剩一小片被憂吾壓在身下。此時,他的手已到了憂吾腰背,稍一用力,便把憂吾上身抬起,另一手探到下麵把褻衣取出,而唇也趁著憂吾身子抬高,就勢在鎖骨處輕輕啄咬了一下。這個動作又讓他的幾縷散發垂落在她的胸口,他見那黑白分明,煞是好看,隻輕輕呼出一口氣,將發絲吹落,便讓她輕顫了幾顫。
“憂兒,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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