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著說,“那時候,特別想早一點加入少先隊,早日領到紅領巾。我們是分批的,我是第一批拿到的紅領巾。每周一我們有升國旗儀式,最風光的就是大隊長了,站在隊伍前麵,喊口號,‘升國旗’,‘敬禮’‘奏國歌’..”
猝不及防地,Zack突然湊過來吻了我一下..我沒來得及抵抗,他抱著我的臉,更深的吻了下去..
這個吻突破了我們倆的界線,我還沒來得及接受一段新的感情,阿笨還時不時的蹦躂兩下。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尷尬極了。等我們平息情緒,我摸了摸臉,整理了一下衣服,跑回宿舍,全然不顧Zack在溜冰場大聲喊。
快過年了,我給媽媽打電話,媽媽說,“晶晶啊,我在家大掃除,把你的房間打掃了一遍,偷看了你床頭那本綠色的筆記本,前陣子看到阿笨跟一個女生進進出出,問了莎莎,才知道你們分手了。你還好吧!”
我忽然感到胸口疼痛難耐,綠色的筆記本是阿笨給我寫的情詩,整整一本,138首,分春夏秋冬四個篇章,那又如何呢?他寫誓言的時候恨不得把心剖出來,他提出分手的時候恨不得再也接收不到我的任何消息。
我回答媽媽說:“我沒事!相信我,我已經把他忘記了,我這麼優秀,有好多人追呢,回頭給你把八國聯軍帶回家讓您挑。”
媽媽笑了,說:“想回家隨時就回家,大不了違約吧,自己在外照顧好自己,什麼八國聯軍,一個就夠了。”
我說,“好的,跟爸爸說我很好,我要上班了,回頭再打哦。”我匆匆掛線,心中期盼有個意外把那筆記本燒了,留著是條醒目的裂痕,仿佛鐵皮摩擦水泥的聲音讓人痛苦。
接下來的幾天,除了工作時間,我總是借口春節快到了,故意躲著Zack,有時候去拜訪霍頓夫婦,有時候加入董曉青和王澤宇他們。Zack好幾次都想找我說話,我總是在發現他想開口就溜走。這天,我們在阿卡狄亞劇院工作完畢,我迅速收拾好相機,來到攝影部,把存儲卡交給負責打印的邁克和托米,Zack每次都比我慢半拍,不是因為他速度慢,而是他仍然自以為是的扮演我的老師的角色,自覺的承擔了大量的善後工作。拷完照片,Zack遠遠趕來,我趕緊從另一個方向往電梯走去。臨上電梯前,我偷偷瞄了一眼Zack,那麼高高大大的男生背著三腳架失落的往那裏一站,落寞的像個少年,讓人感覺又好氣又好小,明天一定找他談談,今天晚上睡覺前把腹稿打好。
時間已經很晚了,我從電梯出來,走在狹長的走廊裏,迎麵來了幾個年輕的男人,大老遠就聞到了酒味,整條走廊燈光昏暗,我突然有種不安全感。我靠右邊走,想躲過他們。沒想到,他們直接走到我麵前,嘴裏吐著夾雜著英文的不知道哪國語言,有個男人要上來摸我的臉,我後退了一步,想回頭跑,卻邁不開腿,整個身子被鬼纏身一般,動彈不得。這時,一隻手搭在我身上,我抬頭一看是Zack,頓時覺得見到救星一般,趕緊拉緊他的衣角,他另一隻手突然變成拳頭揮出去搭在迎麵最囂張的男人的臉上。我趕緊拉Zack,船上的人非富即貴,我們得罪不起。這時,兩名保安跑過來,我們全部乖乖的被待到保安室,一個長官模樣的人對我們一一詢問,又調取了錄像仔細查看。經過這麼一折騰,那幾個人的酒也醒了,練練向我道歉,說要賠償我。我拒絕了賠償,不想再提這事情,隻希望早點結束這件事情。
我跟Zack走回宿舍,我問他:“怎麼那麼勇敢,一個人能打敗五個人嗎?”
他說:“不然呢?”
我柔聲說:“你不怕我們得罪他們啊?”
他搖搖頭,說:“他們在欺負你,我在伸張正義。”
我們來到宿舍門口,我靠在牆上,轉過頭,想說什麼,努力了幾次沒有說出口,我把兩隻手搭在他肩膀上,閉上了眼睛,他的身體壓了過來,我們第二次接吻..。我不得不說,人生從來不能計劃,幾秒鍾就可以改變人生的走向,半個小時前,我還想著如何與Zack調整關係,恢複為純潔的友誼;半個小時後,我真的想躺在這溫暖的懷抱裏沉醉過去,這是我的避風港,安全,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