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2 / 2)

這次聚餐吃的不歡而散。我和阿笨冷戰好幾天。眼看校園裏的氣溫開始升高,許許多多的畢業生在樹蔭下擺攤賣教材。畢業分手的戲碼一天天的在上演,舍不得分手又不得不分手的情侶在宿舍樓後的小亭子裏嗚嗚的哭泣,夜夜不斷。陽光透過高高的梧桐樹葉散落在地麵上,開學和畢業的景象相似又不同,相聚,充滿好奇和欣喜,是嶄新的開端;離別,充滿傷感和不舍,是一段故事的結束。有時候,我路過宿舍樓後的小亭子,偶爾會撇兩眼那對對擁抱的情侶,是不是我和阿笨最終也會這樣?如果那一天真的來臨,我能否做到如董曉青般的灑脫?會不會後悔?是誰說過,能分得開的就是愛的不夠深,要多深才足以不分開?我很同情那些情侶們,他們攜手經曆了人生最美好的年華,沒有功利,沒有暗算,沒有條件,自然而然的相互吸引產生了一段段最真摯的感情。每個人都在自己的故事裏奮力出演,然而,失敗者遠比成功者多,感情是場比一切事情都難也比一切事情都容易的事情,愛的時間、能力和對象一旦沒有錯,人世間所有問題在愛情麵前都將土崩瓦解,灰飛煙滅。而倘若有一點點不夠精確,所有的問題和麻煩都會纏身,如蜘蛛網般纏繞不得脫身。托爾斯泰說,幸福的家庭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美滿的愛情是相似的,失敗的愛情各有各的原因。

莎莎最終選擇了一所排名比較靠前的中學,做英文老師是她的理想職業。這麼想來,我,莎莎和阿笨都得到了自己喜歡的工作機會,如果沒有我和阿笨的感情問題,即使如此,如果阿笨可以等我兩年,我們一樣是皆大歡喜的。

有一天,我和莎莎坐在校園裏通往鍾樓道路旁邊的躺椅上喝著冷飲,躺椅後麵是棵高大的皂莢樹,其實,如果沒有一個長方形牌子上麵寫著“皂莢樹,又名皂角,屬薔薇目”,我和莎莎都不認識它。早在大一的時候,我們就發現了它,第一反應是魯迅先生的《從百草園到三味書屋》,於是,我們在樹下使勁回憶這篇小時候背的爛熟於心的課文。清晨,經常有女生在這裏晨讀。記得一個外教在課堂上告訴我們,外院的女生有個特點,她們喜歡“talktothetree”(對樹講話),我們都哈哈大笑起來,外教的幽默無處不在,他們善於發現生活中的點滴,用幽默輕鬆的表達出來。

莎莎回頭看了一眼這棵皂莢樹,問我:“你還記得我們在這裏玩嗎?背魯迅的課文?”

“記得啊,當然記得啊!”我回答她。

“以後我們還能像現在一樣嗎?”莎莎感性起來。

我笑了笑沒說話。

“你說,隨著時間的推移,這裏發生的事情,我們都會淡忘嗎?比如你和阿笨。”莎莎開始往我身上躺。

“我也不知道啊!”我開始想,按照時間順序,我們是如何認識如何交往的呢,太多的細節都已經記不清了,重要的場合曆曆在目,我不知道所年以後,我會不會把這些全部都忘記,如果沒有什麼東西提醒我去複習的話。

畢業離校那天的景象,我現在不想去回憶,跟千千萬萬的畢業生一樣,我們痛哭流涕,我們不舍分離。不管以後發生什麼事情,那一刻我們的感情真摯,恨不得撥開時間的殼,打壞裏麵的心髒,讓它停止跳動,靜止在那一刻。